池烈低着头，意识虽然清醒，但眼神却涣散地落在地上。说是恶作剧却有负罪感，他不知道自己哪来
底气擅自更改别人行程，或许在潜意识里，认为耽误雁回时间也不是大不
事。
脖颈处依稀感觉得到雁回
——用力推开
定会醒。
“……请携带好随身物品，按顺序下车。”
——再醒不过来，就来不及。
“……各位乘客，乘车时，请先下后上，有序乘车。”
——
在干什
。
这人到底是有多困啊，在这种地方都能睡这死。
池烈抬起手，打算直接把他推醒。指尖即将触碰到雁回胸口刹那，手指又蜷缩起来，在半空中停下。
——如果不让他醒过来会怎样呢？
这种想法浮现出来瞬间，池烈脑海里就响起此起彼伏轰鸣声，和个硕大问号。
恶作剧？添麻烦？报复心？
什不干脆推开他呢？在雁回头靠近瞬间就该立刻朝他喊声“滚”。不，在雁回手臂搭在自己左肩上时候，就该直接甩开他……不，从开始，就不该坐在他旁边。
当时明明看清座位中间距离多狭窄，当时明明还犹豫来着。
可是——
雁回只随口问句“愣着干什”，自己就鬼使神差地坐下去。
然后错失所有拒绝他这些举动机会。
“谢谢您合作。”
——地铁门关上。
在铃声响起后，车子再次缓慢动起来。
——在……干什。
犯今天最大错误，旦要直面这个错误造成后果，自己就再也没办法坦荡地面对雁回。
如果让他就这样继续睡下去，会怎样呢。就只是错过琴行今天折扣活动，失去买新钢琴机会吗……不，只要他想买，换个日子也能买，雁回不会因此情绪失落。
池烈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收回来，而停留在雁回脸上视线却没那容易移开。
地铁行驶速度越来越慢，到站广播已经响起，用不五秒钟就会彻底停下。
——就是现在，叫醒他吧。
“……为您安全，请不要倚靠或手扶车门。”
地铁站站开过，即将到达雁回要下车地方。池烈望着那不断亮灯地铁站表，终于在心底悄悄松口气。
现在把他叫醒就可以，然后当作什事都没发生过。
池烈轻轻偏过头唤道：“喂。”
男人俊朗五官近在咫尺，从自己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，随着呼吸起伏而微弱颤动，看起来睡得很沉。
“雁回。”池烈从牙齿里挤出他名字，连叫两声都没回应，池烈有点不知所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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