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在得知真相后，即使是现在，
仍然无法理解。
百无聊赖监视着他
，曾经偷偷靠近过他像珍宝般守护着那个房间。
揭开
丝瓦缝往下看，暗黄烛光下，周皇后虔诚地跪在佛龛前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屏住呼吸仔细听，还因为不可置信而听过遍又遍，可是周皇后念叨，却始终都是——“保佑子昱身体健康，平平安安”。
那时候看着他抱着双腿将脸埋进膝盖里姿势，是无比好奇。很想知道他藏在胳膊下面孔，在听到自己母后为别孩子彻夜祈福时会流露出种怎样表情。有很长段时间都在留心看他凌晨离开时站起来瞬间，从胳膊里抬起脸，然后每次都失望且奇怪地发现，他脸上从来是淡淡，什
表情都没有。
十岁那年，师傅来找时候，刚从暗宫三年度试练赛中保住性命拼
出来。
师傅说太子殿下已满五岁，照惯例要配个小侍卫，上面想借此机会在太子身边安插个眼线，他见年纪适合，便举荐去。
“你要做就是监视他，然后每隔两个月向暗宫汇报次情况。”
师傅说对暗影而言这大概是最安逸差事，定是交什好运才撞上。而那时血液还在为不久前那场残酷杀戮沸腾不息，满世界都是鲜红血光，所以虽然毕恭毕敬地应下，心里还是对今后可以预见乏善可陈生活嗤之以鼻。
对于从小接受严苛训练、在刀光血影中摸爬滚打来说，那个听说并不受宠太子殿下，不过是个什都不懂奶娃娃而已。想到要将所学全部耗费在他身上，真是会心有不甘。
然而直到多年以后才知道，其实那样静静等待姿势本身就是种表情。
种寂寞，渴望得到爱表情。
可是这样答案已经不再是仅仅满足那无聊好奇心，它变成根刺，扎得胸口尖锐地疼痛。
在那三个月里漫长守候中，曾不止次地想象，如果周皇后推开门走出来，给他个
与殿下初次见面情形，在那个十岁孩子无知且莫名其妙心高气傲里，早已经消弭得无影无踪。如果顺着回忆往前找，所能寻找到他最初踪迹，是那个飘扬着雪花，异常寒冷冬天。
那个冬天确很冷。
即使是并不怕冷，都觉得它寒风刺骨得让人难以忍受。
所以不知道，为什总是对皇后撒着娇说怕冷太子殿下，可以每天在夜里偷偷溜出来，然后在某扇房门外守就是晚上。
对于这件事直觉得难以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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