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路吧。”他吞下最后口鱿鱼,慢悠悠地说道。
他诺连连点头。他他米倏地下蹿到他背后,用两只前爪紧紧地勾住他诺脖子,甩起尾巴将灯笼花搭在海獭头顶。他诺颠颠背上肉球,确认弟弟已经坐好后,踩着湿软泥地,吧唧吧唧地走在前头带路。
当小白船晃晃悠悠靠岸时,他诺两眼发昏脚踩空,咕噜咕噜,从船沿翻出去。罗飨才抬头,眼前毛团便不见,只听得吧唧摔地动静。小白船受到惊吓,砰地声变回伞,尖锐伞尖正巧戳中他诺毛屁股,换来哎呦声惨叫。
身为只海獭,他诺晕船。这个认知让他不由得脸红起来。晕船滋味并不好受,浑身麻痹,四爪如踩云端没有任何着力点。他诺忍不住用爪子揉揉脸颊,也许是吹太久夜风,揉脸都变得毫无趣味。他诺只好爬起来,拍拍肚皮上沾上河泥,蹑手蹑脚地滚回到小老板身旁,在双炯目注视之下,呐呐无言。
罗飨后他步踩上岸,正要开口嘲笑体质虚弱小海獭,忽觉自己小腿被团冰冰凉肉抱住。他低头看去,只见团肉滚滚水獭幼崽正用两只前爪紧紧地扒着他裤腿。这只水獭虽然个头小,但养得极好,油光水滑,腰膀圆润,上身着件印有“神仙外卖”橙色背心,尾巴精神地朝天抖动着。他那尾巴尖儿上挂着粒小小发光灯笼花,还套着两三只炸好金黄鱿鱼圈。
啾啾啾——小水獭扯着嗓子尖声叫唤着。
他诺连连摆手,阻止道:“他是请来嘉宾,不需要登记。”
罗飨这才想起来,他诺有个叫他他米弟弟,是只难得水獭精幼崽。几日不见,居然又长大不少,看起来极其可口。他不由得吞吞口水。
他他米艰难地仰着头,捧起两只前爪,困惑地望眼自己哥哥,又看眼高大陌生客人。打量许久,小水獭终于用他那不甚灵光脑子想起来眼前这可怕家伙是谁。他浑身毛发炸开,四肢僵硬起来,下意识地上下摆动着两只前爪作揖,挤出朵讨好笑容来,洁白犬牙在夜色中泛着光。
他诺上前步,小心翼翼地将弟弟盖在自己尾巴下面,嘿嘿地讪笑着。
罗飨收回过于赤果目光,皱起眉头,道:“呢?”他摊开手心,神色极为不满。
他诺恍然大悟,连忙从弟弟尾巴尖儿上亲自挑只最大最好看鱿鱼圈,用爪子轻轻捏着,恭恭敬敬地送到小老板手上。罗飨瞥眼鱿鱼圈,略有些嫌弃,但到底没说什,把塞进嘴里,神情严肃地嚼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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