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延寿开书房,取鸡毛掸,终于要动这场家法。棍棍,虐打仇敌般扬手挥下,丁汉白死咬住嘴唇,声声闷哼,道道血印,那米白衬衫浸出血来,他从沙发滚到地毯上蜷缩挣扎。
纪慎语还没扑到对方
纪慎语攥着那纸,他没给,也没答。
丁汉白急:“纪慎语!你是不是怕?后悔?!”门外影子骤然变淡,什都没说就走,究竟是默认还是逃避?
纪慎语步步离开,他想,万丁汉白更改心意,万丁汉白想回归父慈子孝,那他们事儿转圜后就会随风而过……所以他此时不能承诺,到时也不会纠缠。丁汉白送过他盏月亮,那就权当是场镜花水月。
就这样僵持三天。
这三天中丁汉白水米未进,眼涩唇裂,躺在沙发上始终没有认错松口。第四天早,纪慎语耐不住,直接跪在卧室外求丁延寿消气,丁延寿撵他,他不发言低着头,大有跪到天荒地老架势。
去,便枯坐在廊下等待宣判结果。
让他们分,他们要怎办?
再不认他这徒弟,又要怎办?
丁家大门关紧,似乎怕这“家丑”外扬,丢祖宗十八代颜面。丁汉白关在书房,听着隔壁进出动静,后来听见姜漱柳捶胸顿足哭声。他翻来覆去,张沙发叫他折腾个遍。
如此待着,全家整天都没有吃饭。
丁延寿骂道:“你们干出不要脸事儿还不算?还要来威胁?!”
纪慎语不敢,他想进去,想换丁汉白出来。
丁延寿问:“你学不学好?他是撬不动捶不烂臭皮囊,你呢?你要捱到什时候认错?”他与纪芳许知己半生,接下纪慎语照顾教养,疼夏秋冬,在这初春竟然给他当头棒。
亲儿子和养子搅和在起,疯!
男男相亲只在茶余饭后嚼舌里听过,他半百年纪见识!
日沉西山,这前院什动静都没。
半夜,窗台跳上黑影,是那只野猫,而后门外也晃来身影,烟儿似,没丁点动静。纪慎语捱到这刻,悄摸溜来,贴住门缝向内巴望,虚着气叫声“师哥”。
丁汉白开灯,凑到门缝回应:“嘘,那二老肯定愁得没有睡着。”刚说完,门缝塞进纸条,上面写着——你脸疼吗?还流不流血?
他们就用纸条交流,不出点声音,询问、关心、求助,你来往写那多句。丁汉白最后写道:你不后悔,对吗?
那纸条像布满小刺,扎得纪慎语肉疼。他从兜里掏出张写好,折折,塞进去半时顿住,百般考虑后又急急抽回。丁汉白问:“是什?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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