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天心懒,办公室里没人忙工作,连张寅也端着水杯无所事事地转悠。丁汉白立在窗口看景儿,摸片窗台蔓上来枫藤,揉搓拦再扔下去,只留手湿绿。
他猜测,丁延寿这会儿在玉销记看报纸,门可罗雀真可怜。
他又猜测,姜采薇正在办公室喝热水,降温还穿裙
脚步声远,纪慎语眨动疲惫双眼,眼前是初具形态青瓷瓶,还差瓶颈处没有完工。他开门去洗漱,不到十分钟又回来锁上门,只吃几口点心,不然饱腹更容易困。
云来云去,天阴。
丁汉白下班路上被淋成落汤鸡,奔逃回来直奔卧室,换好衣服才恍然探出身。果然,隔壁仍旧关着门,就算打地道也得出来喝口水,撒泡尿吧?
脚步声渐近,纪慎语偏着头磨瓶口,余光瞥见门外影子。
丁汉白问:“你在里面造原子弹呢?”
仍关着。他索性坐在廊下读那本《如山如海》,卷接着卷,稽古那卷太有趣,翻来覆去地看。
清风帮忙翻书,知扯嗓子捣乱,丁汉白眼累,回头瞅瞅卧室门,咳嗽声:“奇!三伏天居然大风降温!”
纪慎语丝不苟地忙着,静得如同没鼻息。
丁汉白把饵抛出去没钓上鱼,收书准备睡觉,踱步到人家房门口,好奇心伴着灯光蹭蹭往上涨。“纪珍珠,干吗呢?”他切切地问,“饿不饿啊,咱到厨房热碗鱼羹去?”
纪慎语被扰得无法:“不饿。”
纪慎语没抬眼,只笑,丁汉白又问:“说完送礼物就不露面,后悔?”
纪慎语烦死这人,深呼吸保持手上动作平稳,丁汉白自觉没趣,终于走。他闭关两天夜,用拼接法初步完成青瓷瓶,因为瓷片本身就是海洋出水文物,后续加工简单不少。
他又熬去整宿,将花瓶纹理痕迹造出来,把刮下沉积物与苔藓虫敷回去,雨直滴着,他凝神做完数十道工序,在天快亮时已冷得感知不出正常温度。
丁汉白多加件外套,默默上班,再没凑到门口询问。
人好奇心有限度,达到峰值便回落,无所谓。
丁汉白另辟蹊径:“今天单位发生件特逗事儿,开门给你讲讲。”
纪慎语说:“不听。”
“……”越拒绝越好奇,丁汉白恨不得把门板捅个窟窿,“这本书第四卷有错误,把磁州窑讲得乱七八糟,你快看看。”
纪慎语不耐烦:“不看,你走。”
丁汉白被姜漱柳宝贝晚上,此刻立在门外尝尽人间冷暖,最后生着闷气走。睡过宿,翌日打定主意不搭理纪慎语,谁知出来发现隔壁还关着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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