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半,陆文裹着羽绒服下楼,他也不知道想干吗,反正不想睡觉。在庭院走圈,他打开扇大门,在门槛上坐下来。
街上没有路灯,陆文对着黢黑虚空发呆,回忆起重庆那条旧巷,破花盆,绊脚瓷片,揽住截男人腰。
他没拿手机,任由分秒在不知觉中流逝,璀璨繁星渐渐暗淡,模糊于天空,夜幕褪色,天边寸寸变白。
陆文从兜里掏出折叠纸,满是皱纹,轻轻展开,欣赏他引发腥风血雨设计图。
远远长街尽头,飘来引擎声。
手机里很静,连鼻息都不明显,电量只剩濒死点红。在结束前,陆文趁着夜空如霜月色,飞快又轻怯地说:“……想你。”
恰片细雪落进耳朵,安全通道中漆黑片,屏幕散出光,照亮瞿燕庭泛红耳廓。
陆文上楼睡觉,躺进冰凉被窝里,只手臂压着额头,只手掌按在胸口,企图令心脏和大脑维持稳定。
他久久无法入睡,头皮有种紧缚感,就像孙悟空被念紧箍咒。
半夜,手机在枕边充满电,陆文翻身醒来,带着犹豫和忐忑登录微博,数以万计评论、转发、私信,刺眼红色提示。
说什,怪他、训斥他、对他失望?
铃音孜孜不倦地响,回荡在院子里,陆文拖啊拖,终究不敌想听见瞿燕庭声音渴望,点开通话键:“喂?瞿老师。”
瞿燕庭语调沉缓又温柔,问:“怎直打不通?”
陆文回答:“好多人打给。”
瞿燕庭没问事件丝毫,只说:“也看微博,你现在怎样?”
越来
陆文点开,在被子里僵硬。
不堪入目指责和谩骂,翻都翻不到头,轻有无耻、不要脸,重有喷脏和诅咒。他行为被定义成撒谎陷害,还有粉丝中常说那套,什捆绑、吸血,各种各样烂词。
《乌托邦》官微发布预告片下,“撞衫”成为陆文单方面恶意炒作,有网友评论觉得他比靳岩予更帅,被靳岩予粉丝追骂七八千条。
至于私信,大多是触目惊心地脏,像把把尖锐淬毒刀。
陆文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,被子蒙住头,他荒唐地想,捂晕是不是就能忘掉那些话?直到呼吸闷窒,他踢开被子大口地喘。
陆文窘涩地停顿,瞿燕庭看到他画戒指?他滑动喉结,让声音听上去足够轻松:“没事啊,在这边挺好。”
“嗯,那就好。”
陆文握拳敲敲太阳穴,在细微钝痛中默然,半晌,抱歉地说:“瞿老师,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?”
“没有听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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