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瞿燕庭语气平和，甚至称得上潇洒，说：“你回来不用想辙，看样片就行
。”
挂线没多久，房车减速行驶，慢慢在马路边停靠熄火。下车直行五十米，就是今晚
拍摄区域。
手机屏幕仍亮着，瞿燕庭点开
个聊天群组，编辑发送：做机器保护，检查拍摄车辆、威亚和安全设备。
各小组回复“收到”。
陆文在这串提示音里，目睹瞿燕庭退出界面、锁屏、把手机装兜里，系列动作行云流水，和接电话前迟钝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嗯，下整天。”瞿燕庭说，“正好，不用洒水车。”
他嘴上开玩笑，实际情况不容乐观。下雨戏最害怕真下雨，许多条件不可控，拍出来效果可能天差地别。
今晚要拍是场重头戏——雨中车祸。
这场戏占据段实景道路，剧组提前几个月考察、选址，向当地有关部门递交拍摄申请。获批后无法改期，只能在限定时间内清场拍完。
任树问：“分镜是不是用不上？”
他好奇谁能让瞿燕庭如此反应，往屏幕上瞅：“呃，任导打来。”
瞿燕庭捧着咖啡，不动弹。
机身贴着桌面振动，响铃重复声、两声、三声……
铃音兀自循环，伴着外面潇潇风雨，瞿燕庭在等挂机前最后声。还没等到，陆文先憋不住：“年纪轻轻，怎
突然就耳背。”
瞿燕庭剜陆文眼。
瞿燕庭拿上雨伞，要下车去拍摄区域转圈。
车门打开，
“
正要说这个。”瞿燕庭道，“雨势比较大，光线和角度需要改，改处而动全身，你分镜剧本估计不能用。”
任树明白：“外景情况多变，那个也只是囫囵地打个底。燕庭，甭管别，你全权做主，能拍完就拍，实在困难就算，回去再想辙。”
任树粗嗓门穿透力很强，小半个车厢都能听见。陆文边翻剧本边听热闹，听到这句，翻页动作慢半拍。
他觉得任树说得有点道理。
如此凶残雨夜，拍外景是相当大考验。瞿燕庭堂堂位总编剧兼投资人，何必受这份罪，大不重新申请，以后找机会补拍。
不过瑞凤眼剜人，像刀马旦花枪，也像玫瑰花刺。不待尝出痛滋味儿，先被勾得壮胆子，下回还敢。
铃声循环到最后次，瞿燕庭拿起手机，滑开通话键。
“燕庭，是。”任树直入主题，“在忙，你那边怎样？”
瞿燕庭答：“在路上，快到地方。”
任树担心道：“看天气预报说重庆中到大雨，赶紧打给你问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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