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掉满头冷汗，叶杉坐起来，轻轻下床，把叶小武
腿塞回去，为对方掖好被子。
他到桌前坐下，拧开台灯，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半。笔记本已经撕碎，用不着再记录，他枯坐在椅子上发呆。
良久，像是攒够
勇气，叶杉弯腰将最下面
层抽屉拉开，里面放着张褪色旧信封。
叶杉拿出信封，小心翼翼地打开，从里面抽出来张老照片和两张电影票。
年头太久，票根泛黄、发脆，印刷字迹也变得模糊。这是叶父生前买，电影名字叫《天堂回音》。
找好角度，替身在上铺就位，任树返回座位上，才看见瞿燕庭回来。他问：“去哪转圈？”
“透透气。”瞿燕庭道，余光打量对方脸色，疲惫掩不住好心情，“高兴什
呢？”
任树回答：“
当导演还能高兴什，拍得顺呗。上场小陆演得特别好，你也看见，是吧？”
瞿燕庭说：“不知道这场怎样。”
“应该没问题。”任树道，“叶杉试镜片段就是这场戏。”
捉着陆文小腿弯折出点角度，他盯着床边，默默走到位子上。
任树说：“小陆，你躺下。”
陆文滑入被窝，怕枕套蹭到脸，仰面朝上。被子搭在胸口，肩膀和手臂都露在空气中。
他问：“导演，脸还肿吗？”
任树瞥陆文下，脸还可以，双眼仍然红肿，特写拍出来会不好看。他叫助理拿来只冰袋，压在陆文眼皮上，冷敷会儿。
叶杉看会儿，放下电影票，拿起叶父老照片。
此时场景与试镜片段重合，监视器画面里，陆
屋内没开灯，照明师将灯光设置在窗外，白色，像洒进来月光。镜头先切上铺，叶小武趴在床上呼呼大睡，条腿伸出来，小腿垂在半空。
叶杉平躺在下铺，歪着上半身，左颊贴在枕头上。他额头有层亮晶晶汗，微微张开嘴唇，喘着气，在床褥间翻来覆去地挣动。
猛地，叶杉睁开双眼，从梦中惊醒。
许是因为叶母番话，他梦见离开十年父亲。
叶杉揪紧被子，瞪着上铺床板缓许久。闭上眼，梦中画面铺天盖地，他再也无法入睡。
陆文：“导演，把拍帅点嗷。”
“简单。”演得烂，任树就发火，演得好，就给好脸色，“长这帅，想拍丑都费劲。”
镜头从床边切，人物位置要控制好。任树抓住陆文裸露肩膀，拧过来翻过去地摆弄，找最佳角度。
陆文翻身翻得头都晕，直哼哼。
瞿燕庭冷眼旁观，手捧冷掉浓茶，蹙下眉，很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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