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若吟心情算不得好,他也绝非哑忍性子,道:“本相最烦臭书生,惺惺作态,像个娘们儿似。”
沈问道抚须:“像不像,说到底还是个男人,可身上若是没根儿,再不惺惺作态,也算不得男人。”
嘭声,陈若吟拍案怒指:“姓沈!你少在本相面前放肆!”
沈问道含笑曰:“岂敢,无非是近日城中流言纷纷,在下时有感而发。”
先前,霍将军怒杀丞相两匹马,长安城早已传遍,还在传,霍将军亲口透露,丞相多年不婚不娶,竟是因为桩难言之隐。
索性不猜测,事已至此总归还算幸运。他手抱着太平,手揽住容落云,风雪夜归人般,疾步往西去。
正值子时,丞相府,厅堂内灯火通明。
座上,陈若吟发髻松散,衣裳宽松,俨然不是待客模样,可座下圈椅中,却端坐位深夜拜访客人,清瘦甚至嶙峋,是太傅沈问道。
桌上除去茶盏,还摆满砚台,沈问道端详着,轻拿轻放格外小心。良久,他扭脸望向陈若吟,客气地说:“丞相大人砚净是好砚,在下都挑花眼。”
陈若吟翘着二郎腿,嘴角勾着,笑得凉意飕飕,管家进屋来,走到旁俯身贴耳,对他禀报几句。他偏头闪躲,说:“大声讲就是,让沈大人也听听。”
陈若吟恨得牙痒,道:“当年唐祯谋逆案,之后这些年,你水火难容,十八载,你沈问道何曾登过丞相府门?今夜骤然拜访,不过是知晓睿王府遭难,料到会派人,便来拖住罢。”
沈问道说:“丞相多虑,在下当真是来挑砚台。”
刚入夜,惊闻骁卫军包围睿王府,皇上既已动手,劝谏无用,猜测陈若吟定会趁机派人,以将睿王派铲除。沈问道便来,仗着是小皇子恩师,借口小皇子想寻方好砚,在丞相府直搓磨到此刻。
管家道:“两千骁卫围剿睿王府,被反杀。”偷偷瞥眼陈若吟,见其声色未动,才接着往下说,“睿王及不凡宫等人俱已逃脱,行踪不明,至于皇宫那边……”
沈问道垂眸盯着手里砚台,不知听或没听,陈若吟好整以暇,懒洋洋地说:“皇宫那边怎?皇上不敢杀霍临风,顶多拘他。”
管家躬身:“霍临风搅得宫中大乱,也逃脱。相爷,宫门级校尉来报,陈怡叫霍临风打死,就在西边宫墙下。”
陈若吟眉心舒,似是放松态,实则越是愤恨。“哎呀……”他拖长音调,丹凤眼往座下投去,“沈大人,可都听清?”
沈问道抬眸:“相爷义子丧命,节哀顺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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