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霆元以为霍临风还不知容落云身份,不好唤其本名“唐蘅”,便说:“小容,尝尝这虾烹得合不合胃口。”
霍临风眉头微蹙,不吭声,伸手也夹只。
孟霆元看着,心想同是虾,是要与他较劲?按先来后到,也该先吃他给。
霍临风却把虾夹在自己碟中,撂筷,三下五除二剥去虾壳,这才把干干净净虾仁夹给容落云。他没往瓷碟放,直接放到容落云碗里。
“尝尝鲜。”布巾摆着,霍临风却从怀中掏出灰帕净手,慢条斯理,足以让睿王看清帕子上白果树。
着压纹凌锦,边缘垂着绦子,还有佳肴之间盛酒圆肚金壶……这是他探睿王府那夜,和孟霆元说话那间屋子。
偌大王府,为何偏要选这处招待?
抬眸,容落云撞上孟霆元投来目光,他撇开眼,盯着眼前泛光瓷碟。
霍临风正拿热巾净手,他不知其中因由,只觉这间暖阁不算宽敞。席开,丫鬟斟满酒,他端起酒盅行个臣子本分:“睿王,在下敬你。”
孟霆元饮尽,挥退伺候丫鬟,亲自将酒盅重新斟满。“此刻没有旁人,咱们也松泛些说话罢。”他道,“毕竟,彼此早有往来。”
从前唐府多植白果树,家破人亡后,自然要有托思物件儿,孟霆元看在眼中,自然猜到这帕子是谁送。
容落云动动筷子,吃进霍临风给只虾,探手夹块鱼肉,礼尚往来般搁进霍临风碗里。搁下还不算,左手伸去捏出根小小刺,尾指上,套着枚精巧白玉戒。
孟霆元摆不出表情:“小容,这不是送你那枚戒指。”
霍临风说:“是送。”
暖阁陷入片死寂,容落云蜷住手,搁下攥着低垂绦子,忽然,霍临风在桌下握住他
这个“彼此”暗指他与不凡宫,不凡宫与将军府,没有明说结盟之事,意思确是实打实拉拢。
霍临风听着,余光凝在身侧容落云那儿,说:“王爷与二宫主往来颇多,只能算个局外人。”
孟霆元面上无澜,心中免不得迟疑,因为霍临风这话含着推辞。他记得,容落云之前来寻他,坦言与霍临风乃生死之交,什惦记得厉害,什情真意切,那霍临风态度怎如斯冷淡?
可同样句话,孟霆元听来觉得冷淡,容落云却听出股酸味儿,心想,霍临风是敲打他呢,嫌他当初与睿王来往,信鸽都豢养好几笼子。
他夹块肉圆,装傻充愣地吃着,意图茬过这遭,岂料,碟中夹来只大虾。顺着箸尖望去,玉扳指,暗纹滚边衣裳,然后是孟霆元张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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