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爷……”杜铮轻唤。
霍临风摆摆手,顺势扯开纱帐,他乏,再不睡天都要亮。半晌过去,房中响起均匀呼吸声,杜铮收拾完桌子到门外守着。
翌日清早,下人们如常干活儿,窃窃地讨论昨夜院中动静。正说着,霍临风从屋里出来,身将军服制,佩着剑,叫人移不开眼英俊。
除却英俊还精神得很,仿佛数个时辰前什都不曾发生,他大步离苑,叫手下在议事房等着。
到,霍临风落座主位,开门见山道:“江南风雨这般厉害,叫大开眼界。”他抚掌笑,透着游刃有余意思,“胡锋,除却城门和各关卡守卫,军
端回来,见霍临风坐在桌边,桌上搁着那封塞北来回信。斟满杯酒,他候在旁,偷偷端详主子“不痛快”。
霍临风仰颈饮尽,又斟杯,连饮五六杯方停。
“少爷,吃口菜。”杜铮小心地伺候,“那会儿隐约听见说话,二宫主来过?”
霍临风继续斟酒:“来,走。”他扭脸看杜铮,“年初胜仗归家,夜里曾想,将来觅得体己人,定要教教他吹鹰骨笛。”
杜铮问:“少爷,你教二宫主吹?”
容落云急急刹住,回头望下去。
霍临风怔道:“给狼崽起个名字罢。”
容落云拧着眉:“只畜生还起名字?”
“你驴都有名字,莫要偏心。”霍临风说,“好好想想,给咱们儿子起个响亮。”
什咱们儿子!夜深人静,也不怕被听见……容落云胡乱点点头,答应,转身便走得无影无踪。
霍临风未吭声,复又杯接杯地饮起来,这般凶,那壶酒很快见底。他对着壶嘴接住最后滴,松手,酒壶咣当摔碎在地上。
他拿起那封信,垂眸看着,又从头看到尾。
“食言。”霍临风说,“没信守承诺,又骗他次。”
他指容落云?杜铮猜道,大气不敢出,更不敢问如何骗。
霍临风捏着信靠近烛台,角触及火苗,整张纸很快燃烧成灰烬。他在烟尘中起身,踱至床边栽下去,颓然地趴在床上。
这方庭院顿时空寂,霍临风立在那儿,望着屋顶待好长工夫。等细雨沾湿外袍,他才进屋,见杜铮窝在卧房门口守夜。
他轻轻踢脚:“呆子,想吃宵夜。”
杜铮迷糊爬起:“这就去弄,少爷想吃什,鱼面行吗?”
霍临风说:“不必那般麻烦,烫壶酒就够。”
行军打仗人,平日几乎滴酒不沾,更遑论半夜独酌。但杜铮不敢多言,立即去弄,除却壶酒,还烹两碟下酒小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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