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临风装傻:“找谁?”
容落云乞求道:“大哥……去找大哥……”
段怀恪内力深厚,自然是根救命稻草。霍临风却没动,容落云痛苦至扭曲面容近在眼前,他垂眸盯着,心中高塔寸寸坍塌。
前襟被越揪越紧,倏地,容落云松手,涣散着喃喃:“要大哥……”
那会儿在马车也是想说这个?靠着他背,扶着他腰,心里却想找三百里外大哥?霍临风听够似,将容落云把抱起:“要什大哥,他那瓢远水救不你这团急火。”
驳青衫,静止马尾,仿佛生机点点流走。
他难言这幕感觉,门敞着,框着四四方方景色,院中砖石,墙角绿树,还有远方天。在这四四方方右下角,容落云坐在那儿,那背影安静无声,有点可怜,有点瘦弱,还有点孤独。
他忽然想叫叫他,叫声名字。
动动唇,却到底没有开口。
霍临风尽快拾掇整洁,铺好床褥搁好枕头,这才喊声“宫主”。容落云反应略迟,回首动作也慢腾腾。他似乎说句“好”,声音小得听不真切。
跨入屋中,反身踹门。
他抱着容落云上炕,解衣裳。
屋内幽暗,只有门窗漏点光,容落云浑噩间被大掌抵住,贴着皮肉热腾腾。他不禁眯开眼儿,像饥汉得张冒气饼,像冬天山里鹿寻个暖和窝。
霍临风在他身后问:“是谁?”
容落云喃喃卖好:“吾兄……杜仲。”
霍临风走过去,侧身蹲下试图将容落云搀扶起来。
容落云十分木然,抿嘴靠着门框撒怔,后来抿着都不够,死死咬住下唇。拉力片刻后,他敌不过,被霍临风把拽到胸前。
弱态难堪,他却终于服软:“杜仲,觉得好疼。”
霍临风其实知道,陈绵使是淬命掌,摧心断肠,能疼得折磨人致死。容落云在他胸前颤抖,蜷着,恨不得背上生出个藏身壳。
“打昏罢。”容落云揪住他衣襟,“打昏……去找大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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