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苑林含糊点头,酝酿半分钟,问:“阿姨,你知道妈妈是谁吗?”
贺婕怔下,说:“知道,你妈妈姓林。”
“她……”乔苑林难以启齿,“她和那个人……是大学同学。”
贺婕明白他指是谁,耐心地解释:“开始不知道你妈妈是她。因为和你爸都经历过不圆满婚姻,尤其是,们都回避谈过去生活。等知道时候,们已经建立感情和信任,这把年纪遇见合适人也很珍视,所以没有放弃。”
她抻抻毛毯盖好乔苑林脚,说:
应小琼说他是当好记者料,他必须对得起这句话。
湖岸冷风刺骨,阳光暖热,乔苑林只觉冰火两重天。他不知停留多久,公园里保安频繁巡视,大概担心他会轻生。
他在外面晃荡大半日,回到明湖花园,院子敞着门,贺婕出来丢垃圾。
他不禁隔着两三米停下来。
贺婕瞧见他,说:“怎定那儿,过来啊。”
发呆,报站声左耳进右耳出,身旁乘客换个又个。
过去许久,窗外景色变得熟悉,是吉祥公园。
乔苑林下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,夜市收摊,吉祥路萧索地铺着层阳光。走到湖边,大排档防雨棚挂着锁,彩灯串缠在棵大树上。
上次来这里是为酒吧案庆功,几个小青年喝醉犯浑,被梁承撂倒片。
乔苑林脑中浮现出应小玉倩影,即使当大老板依旧躲不过冒犯,当年孤零零个人白手起家,无法估计经历多在艰辛。
乔苑林动弹不得,贺婕走过来挽他手臂,道:“梁承说你今天请假,不舒服吗?走,先进屋去。”
家里暖融融,乔苑林被贺婕按在沙作上,盖住毛毯,捧过杯热水,稀里糊涂地测体温。
贺婕笑道:“没发烧,是不是累着?”
“没事。”乔苑林试探地拉贺婕手,“阿姨,你坐下。”
贺婕坐他身旁:“午饭吃吗?”
姐姐受尽折磨,弟弟杀人入狱,被污蔑,两个人付出那沉重代价,是怎熬过来?滔天委屈怎能承受得住?
乔苑林扶住栏杆,指甲用力到煞白,生生磨下道齑粉。
相识这久,应小琼只字不提,每次见面逗他、笑他、拿他和梁承取乐,是真把他看作弟弟吧。
在十年前应小琼就知道林成碧有证据,却无能为力,只有日复日、年复年地背着罪名和前科。刑满释放,开始新生活,如今走到这个寒冬,竟为他,林成碧儿子,主动说自己放下与认命。
可他不能认,他不能当做切未曾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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