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脸上仍残红未消，点缀在眼睑和鼻尖，是号啕大恸过
痕迹。孙卓承认自己做法残忍，但不后悔，也不想伪善地安慰
番。
既然来找他，他直接问：“
有什
能帮你？”
乔苑林回答：“要关于梁承那篇稿子。还要
是震惊、害怕，也许还有点愤怒？
乔苑林懒得细究，他撑着精神爬起来，没敢照镜子，利落地收拾妥当。茶几上放着梁承准备药和水，他把水喝光，将药原封不动地装进
便携药盒。
他离开公寓去电视台，比正常上班时间迟到半个钟。采访部大办公区空着片，各组在起开会。
乔苑林大摇大摆地经过会议室，同事们透过整扇玻璃墙望向他，组长率先冲他勾勾手掌。
他目不斜视，背着包在众目睽睽下，擅自闯进主任办公室。
这夜漫长难捱,乔苑林最终体力透支昏睡过去，眼泪泡得皮肤渗着红血丝，他突然梦呓,在梁承臂弯里惊得挣。
天色熹微时他刚睡得沉些,晨光在窗外高空弥散开,待他梦醒睁开眼，梁承已经穿戴整齐守在床头。
眼尾揩拭多次破皮，有点疼，乔苑林半阖着,问：“哥，几点？”
“马上八点。”梁承拨开他鬓角碎发,“给你请天假,今天在家休息？”
乔苑林迟钝地思考片刻，没有拒绝：“会儿自己请，你上班别迟到。”
众吓呆，“唰”地看向会议桌顶端主任本尊——孙卓派平和，把会议资料推开，让大家先自行讨论。
孙卓暂时离席，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，内心竟有点忐忑，他拧开门，乔苑林环抱双臂靠在窗前，俨然是等他。
进屋关上门，孙卓忽然语塞，他假设过多种情况，符合期待，不算如愿，但没料到乔苑林在第二天就能镇定自如，仿佛已做好打算。
他判断乔苑林不是来上班，说：“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。”
乔苑林道：“没睡好，起晚。”
梁承下午有台重要手术,不能缺席，但他太不放心，盯着乔苑林半晌不肯动身。
“真没关系。”乔苑林沙哑着嗓子，“哭过就发泄，有事立刻打给你。”
走之前,梁承先给家里打个电话,正好贺婕轮休，他嘱咐乔苑林不要个人待着，回家休息。
乔苑林仰躺在枕上听大门闭合，事到如今已经厘清全部因果，混杂千头万绪沉淀下来，他恢复平静。
关机夜手机打开,响个不停，有三十多通林成碧未接来电，十几条未读消息。乔苑林边翻阅边苦笑，长这大，林成碧鲜在对他这样紧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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