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鲁向他迈近
步。
梁承出乎意料地平静，甚至倨傲，捏着树叶说：“借过，你挡
垃圾桶。”
贺婕笑笑：“你出生时就是个雪天，
出门摔跤，差点没去上班。”
“幸亏你上。”梁承说，“不过平海很少二月份还下雪。”
贺婕温柔地看他：“那是那年冬天
最后场雪，老天爷在欢迎你。”
梁承也笑声。
乔苑林立在酒店门口，空中飘着雪，奔驰轮胎压过地面层薄薄白蓉，停在门庭下。车窗降落，他没料到贺婕也在。
手机响好几声他才察觉，是梁承打来，他站定让语气尽可能平稳。
“喂，哥。”
“下雪，去接你。”
“你不上班吗？”
“忙晕？今天周日。”
梁承是不是出生在第五医院？”
乔苑林回头：“什
？”
安德鲁下眺楼下街，问：“二月生日，对？”
乔苑林从沙发上站起来，大脑在分崩离析混乱中牵出条主线——那天捡到书，安德鲁问他两次是不是叫梁承；今天话题开始就涉及梁承，为什要对未曾谋面陌生人如此关心；而梁承个人隐私，她又怎会知道？
也许安德鲁根本不是求证……是在暗示。
片巴掌大树叶吹落在挡风玻璃上，梁承下车清理掉，绕过车头走向酒店门口垃圾桶。
旋转门内，安德鲁追出来，镜片蒙上雾气，她摘下眼镜正对上梁承无意扫来目光。
乔苑林心跳骤停，慌张地看着他们。
梁承已然停下，注视着面前女人，这张面孔沧桑却不难分辨，又或许是某种特殊磁场足以令他确认。
这场雪，是老天爷要给他个迟来答案吗？
乔苑林大脑空白：“不用，不用接。”
“马上到，门口等你。”
挂线，梁承在路口转弯。他本来载贺婕去超市采购，雪越下越欢不好走，便顺路接乔苑林趟。
贺婕坐在后面，说：“这几天开车小心点，路滑。”
“嗯。”梁承道，“还挺喜欢下雪。”
安德鲁最后问：“负责医生是不是姓贺？”
老太太阻止道：“小安！”
乔苑林惊愕难当，被声“小安”击碎全部猜疑。段思存和年轻女孩儿合影背后署名“梁小安”，贺婕说过，梁承是他生母留下名字。
他看眼老太太，又看看所谓安德鲁，他不知作何反应，拿起包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叮，电梯降至楼打开，乔苑林匆忙地向外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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