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臻顾不上换鞋子,径直上楼,心里不禁突下——“楚识琛”那间没人住卧室开着门,有亮光透出来。
他步步走到门口,卧室里,楚太太独自坐在床尾,双手捧着直摆在床头柜上相框。
沈若臻顿觉鼻酸,他想逃走,像个懦夫样逃走。
这些天他头顶上悬不是把利剑,是根针,落下来不会要命,会引起阵刺痛。
楚太太抬头看见他,轻声道:“回来啦。”
晚上,沈若臻失眠,睁眼望着小香炉烟气,直到迦南香燃尽,他蒙上被子。
沈若臻照常去公司上班,忙起来会短暂地忘记琐事,不过他不加班,没做完就带走,每天准时甚至提前几分钟到家。
唐姨说他工作狂转性,突然恋家。
沈若臻只是高估自己,平静外表下,他清楚藏着多少舍不得。
他尽量不去关注楚太太动向,可是很难,秀姐说楚太太明天还会出门,不用准备午饭,司机说车子去过医院有细菌,要送去清洗。
为母亲无论相不相信,旦知晓肯定会惊愕、会质问,而楚太太没点明、没戳破,仿佛万事依旧。
沈若臻设想过身份曝光后种种,被指责痛骂,被赶出大门,被当成骗子报警抓走,却没想过当下境地。
房门隔绝,他忘记跟楚太太说,茶水要趁热喝。
二楼,楚识绘扒着楼梯喊:“哥,你上来时候给拿个蜜桔。”
沈若臻从果盘挑个皮薄,边上楼边剥开,拐进楚识绘房间,他走到床尾递上。
沈若臻终究没有逃避,他蹭着地板迈入房中,说:“为什个人待在这儿?”
楚太太没叫“小琛”,也没有称呼“你”,回答:“在等儿子下班。”
沈若臻
三天后晚上,沈若臻在书房挑灯,接到印社电话,通知他印章刻好。
挂线后,他觑着桌面发会儿呆,然后抽出张白纸,拿起钢笔。
那家印社和公司大厦在条街上,沈若臻第二天下班顺道去取,碧玉章,顶端刻环日月同辉天启通宝,章底是他真名。
印社师傅预备试印本册,印章蘸上红泥,沈若臻却印在别处。
回到家,花园和别墅都安安静静,家里好像没人。
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上,楚识绘接过蜜桔,说:“哥,你过来看。”
沈若臻挪近:“看什?”
屏幕中是篇论文选题,和设计展主题相关,详细内容还没写,楚识绘直接翻到鸣谢部分,说:“写你。”
白底黑字:楚识琛。
沈若臻是高兴,笑下:“好,写完让拜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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