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臻抿抿嘴:“妈,怎?”
楚太太说:“小时候让你学钢琴,你不喜欢,坐不住,气跑好几个老师,你记得吗?”
沈若臻当然不记得,也不该记得,他摇摇头。
楚太太弯下腰,将琴凳推近些,又说:“几十万钢琴,顶级老师,你呀,就学会两支入门曲子。从来不练,嫌占地方把钢琴搬到这间客房落灰。”
沈若臻说:“是。”
这切身不由己,其实他自己根本脱不干系,仿佛充满意外,又像是冥冥注定。
沈若臻幻想过有朝日被人揭穿,曾感到担忧、惭愧,如今事到临头,他却很平和,做这久小偷,大约早已葬送羞耻心。
他认命地想,既然迟早会曝光,有人帮忙铺垫也好。
颗荔枝裹着融化奶油慢慢塌陷,沈若臻挖大块塞进嘴里,像要填补什。项明章抬手抹掉他嘴角溢出奶油,再蹭到他唇瓣上。
卧室有人敲门,沈若臻回过身。
闻定匪夷所思,却不好堂而皇之地提出来。
沈若臻回忆那次见面,雷律师几番注视着他,必然是起疑心。
他作为“楚识琛”,在旁人眼中可以说是天翻地覆,旦产生什缘由,人心理会忍不住用逆推法去探究。
沈若臻凭栏望下去,雷律师团队聚在遮阳伞下聊天,空着把椅子,不见雷律师本人。
“雷律师估计很纠结,要不要告诉……”他卡壳,后半句放轻,“楚太太。”
楚太太用礼裙袖口擦
楚太太拧开门进来,尖细鞋跟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,她走到露台门框边,说:“半天找不到人,你们在楼上躲着呢。”
项明章道:“是失礼,非要他带上来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楚太太笑着说,“午餐快开始,下去起吃,还是给你们端上来?”
吃饭等同于应酬,沈若臻道:“怎能不待客,躲这会儿就够,们马上下去。”
楚太太没别事情,转身先走,经过钢琴时瞥见琴盖上指印,她停下,叫道:“小琛?”
项明章是外人,解有限,问:“你觉得她会?”
从调查游艇事故到楚家大大小小委托,沈若臻认为雷律师严谨尽责、公正公道,这样人眼里容不得沙子,他说:“觉得她会。”
项明章道:“不管怎样,你都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沈若臻深刻体会到那句,计划赶不上变化。出事前,他本想切结束后恢复真实身份,然而知晓楚识琛死因,他决定延迟,帮亦思稳定下来再说。
没想到已经“露马脚”,他身份可能提前曝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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