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三句话,曾出自步年之口,几乎等同于他生座右铭。将功成万骨枯,为不被敌人踩在脚下,就必须舍常人不能舍,弃常人不可弃。
可如今再听,特别是由莲艾口中说出,他却觉得万分荒唐,三句话重重打在他脸上,带着浓浓讽刺意味。
他把掐住莲艾后脖颈,按到自己面前,眼对眼,鼻对鼻:“你就这想让舍弃你吗?”
莲艾微微别过脸,主动将脸埋进他脖颈处,闷闷道:“做切,不是为将军,只是为赫连家,将军不用介怀。而且……真点都不疼。”
步年伸出手,想要搂住他。手就要碰到他脊背,猛然想起他还受着伤,下顿在半空,牢牢握成拳头。
知彼,自然是知道甘焉这癖好。但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莲艾动手,对还跟随他赫连家儿子动手。
莲艾趴在桌上,知道瞒不过,只好老实交代:“不小心弄碎他要送玉扳指,他就打。”
步年不屑冷笑声:“不过是找个由头折磨你罢。”
收回手,指尖点点弯曲成拳。他退后几步,坐到旁凳子上,闭闭眼,仿佛比莲艾还要疲惫。
“其实……点都不痛。”莲艾颤颤巍巍直起身,穿着破损衣物,回头冲步年露出个自以为安抚意味十足,其实难看至极笑来。
“定要……杀甘焉!”
步年瞥他眼,冷冽道:“闭嘴。”
莲艾拉拉快要掉下去袖子,见他这个样子,思索片刻,大着胆子走过去屁股坐到他腿上。
莲艾搂着他脖子,无惧于他冰霜覆盖眉宇,道:“何人不可舍……”步年微愣怔,随即脸色更为难看起来,那边莲艾还在继续说,“何人不可弃……”
步年眼瞳收缩,冷斥道:“闭嘴!”
然后莲艾最后句还是说出口:“……何人不可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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