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愿亲自前往崤山一探究竟,若他们真的是在探讨谋逆之事,臣便替陛下将他们灭了。若他们只是以武会友,商讨武林之事,那臣就替陛下敲打他们一番,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厉害。”
天子凝视着座下一身战袍的男人,恍然间竟觉得他与他的那位父亲重合了。他赶忙一眨眼,步年还是那个步年。
“行吧,朕这就拟旨一封,准你此行。”天子最终还是决定让他试一试,勉强同意了。
陆相与步年一同从御书房退出来,走了一小段路,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,陆相一指步年手中圣旨,微笑道:“将军为何要接这烫手山芋?”
现今天子荒*,bao戾,不得民心,久而久之民间便生了反意,江湖中人尤为反感朝廷*员,觉得他们助纣为虐,是天子鹰犬。步年出现在江湖人云集的大会上,想也不会得到礼遇。
御书房内,一封刻在细窄竹片上的密信被天子猛力掷出,摔在步年脚下。
步年让了让,眉眼低垂,没有作声。
“那些江湖草莽,竟要在崤山召开武林大会,请有识之士共商义举,岂有此理!他们这是要早反吗?”
殿中一共三人,天子、步年,以及丞相陆炳廉。
陆相气定神闲,显然已经见惯了天子发怒的模样,出声劝道:“陛下息怒,不要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。臣以为,江湖人皆爱恩怨自了,以,bao制,bao,难以被律法管束,长此以往下去,礼崩乐坏,法度不再,国将不国。近来不少江湖人士与朝廷*员发生冲突,气焰着实嚣张。”他拈着胡须,忽地话锋一转,“然江湖人也多是平民百姓,不乏侠义之人,若全都不管不顾抓起来,怕是要引起民怨。可谓抓不好,不抓也不好,叫人头疼。”
无论这件事做得好与不好,对步年来说都是弊大于利的,陆相不懂他为何要自寻麻烦。
步年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圣旨,道:“陆相以为,何为百姓之福?”
陆相诧异地看着他,没想到对方还考起他这个文官来了,有些意外,但还是给了答复:“社稷安康,家宅和睦,子孙
他躬身行礼,神情怆然:“是臣无能,竟不能为陛下分忧,臣愿自罚俸禄…”
天子不耐烦地甩手,打断他:“行了行了!说得都是些废话,还不如不说!”他语气,bao戾,眉目含煞,“这些江湖人士聚在一起准没好事,既然不能听命于朝廷,就干脆杀光!”
陆相眼皮一抽,刚想再说什么,一直静默无声的步年先他开口了。
“陛下,江湖无门,世人可进,杀是杀不光的。”
天子按下不耐问他:“那爱卿以为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