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禩刚出殿门,便瞧见太子远远走来,步伐比起平时要疾快不少。
“给太子请安。”胤禩停住脚步,待太子走近,行个礼。
太子匆匆点头,胤禩甚至觉得他压根没看清自己是谁,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。
胤禩心中犹疑,却不想多管闲事,脚步顿顿,依旧向外迈去。
然而还没走多远,便听见里头隐隐传来阵叱骂声,伴随着瓷器落地脆响。
期间,康熙也来看过几回,他所难得流露出来温情,让胤禩对这位至高无上父亲有更深认识。
他首先是个皇帝,其次才是父亲。
他也有喜怒哀乐,七情六欲,但这些情绪是建立在没有触及帝王底线前提下,就像太子,康熙倾注作为父亲和帝王双重心血,给他所能想象身份和荣耀,然而旦太子有不轨之心,当作为父亲耐心和包容渐渐褪去,剩下就只有帝王冷酷。
也许正是因为自己有着这样那样软肋,所以当年才会败北,甚至于在他那位四哥登基之后,也没能翻身吧。
那头太医把脉,告知康熙八阿哥身体还是虚弱些,但已经没有大碍,只需好好调养,切莫劳累过度。
胤禩深吸口气,头也不回往宫外方向走去。
翌日,康熙下旨,将索额图处死于幽所。
消息出,举朝皆惊。
“索额图因结党妄行,议论国事,心怀不轨,背后怨尤,朕念其乃先皇后叔父,当朝太子叔公,再三忍让,然索额图不仅不稍加收敛,反而得寸进尺,贪得无厌,揽权卖官,与明珠权势相侔,互相仇轧,甚至怂恿皇太子行逾距之事,今劣迹种种,罪证确凿,赐三尺白绫,着其于宗人府自缢。”
索额图听着来人宣旨,神情木然呆滞,似乎早就失去反应。
康熙脸色愈发柔和些,让梁九功跟着太医下去开方子拿药,独自留胤禩在西暖阁,问起些家常,还有良妃在世时琐事。
人活着没有珍惜,等到去,又是何必?
胤禩暗叹声,敛下波动情绪,尽可能心情平和地应答。
这来往,倒也不觉时间飞逝。
康熙又留他吃午膳,这才让他跪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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