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礽苦笑,良久,敛去笑容,轻轻道:“叔公说说你法子罢。”
这边胤禩正坐在吏部考功司里,盯着自己手上卷宗看得出神,冷不防只手按在卷面上,吓他跳。
“四哥。”胤禩松口气,揉揉眉心。“怎这会子有空过来。”
“看你都废寝忘食。”胤禛冷冷看他眼,伸手抽走他手上东西。“跟吃饭去。”
“去哪儿?”胤禩愣,脑筋还未从卷宗上转过来,只觉得眼睛隐隐作痛。
殿下能身登大位,届时效仿唐太宗之事又何妨?”
唐太宗李世民,玄武门弑兄夺位,将父亲尊为太上皇,奉他安享晚年。
太子依旧不发言,但神色之间已有些松动。
“古往今来,太子这个位置坐得越久,太子就越危险,尤其当上面那位精明强干时,总会觉得儿子种种不足,又有谗言左右进耳,久而久之,就会从喜爱,变成厌弃。”索额图慢慢道,“汉武帝太子是如此,唐太宗太子亦是如此,难道殿下非得等到大阿哥逼上头来,才肯出手,到那会只怕为时已晚!”
太子咬咬牙道:“皇阿玛不曾薄待过,怎能行此不忠不孝之事?”
胤禛有点无奈,表情柔和下来。“你连自己生辰都忘记?”
索额图笑:“殿下多虑,您并不需要做什,只要噶尔丹那边顺利成事,届时皇上亲征,若有不测,您不就是名正言顺新君?”
胤礽摇摇头:“皇阿玛亲不亲征,还待分说,又如何……”叹口气道:“叔公,可不可再,康熙二十九年法子,万不可再用。”
“殿下放心,这是自然。”索额图道:“先皇后去世前,曾嘱咐要好好辅佐殿下,刻也未曾忘记,百般筹谋,也都是为殿下。”
胤礽垂眼出神,自己岁半时便被立为皇太子,至今已有二十余年,眼看着兄弟们天天长大,年长些如胤祉、胤禛,甚至胤禩等,都已能独当面,皇阿玛不止次当着众臣面夸赞他们,还有在边虎视眈眈大阿哥……相反,皇阿玛对自己要求却越来越严苛,就连在他身边伺候贴身太监,都换好几批。
这是疑他,还是信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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