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道菜肴如流水般地端上来,令人目不暇接,潘宾身为三品大员,平日交际应酬也算见过不少世面,但见偌大桌面瞬间被摆得满满当当,也不由得咋舌不已。
既然没法开口,那就只好闷声吃
实际上,汪直年纪比在场二人都小,可能还未满二十,但他身居高位,举手投足都有些居高临下,潘宾也不敢有什异议。
汪直道:“既然人已经来齐,那就让他上菜罢。”
说罢他拉拉饭桌旁边垂下来引绳,不会儿,外头就有人推门进来,手中扶着托盘,陆续上菜。
汪直道:“不知道你们喜欢北菜还是南菜,今夜叫南北各半,正好各得其所。”
潘宾道:“汪公费心,不知汪公……”
仙客楼出名,可不仅仅是靠吹出来,自英宗皇帝起,这间酒楼就在京城声名鹊起,这主要是因为仙客楼东家很有生意头脑,花重金特地请两位分别擅长北地菜与江南菜两位大厨来掌厨,又买下仙客楼后面私宅,另外辟处地方,称为仙云馆。
客人们要请客吃饭话,若不讲究那多,便在前面仙客楼,价格也亲民许多,若是达官贵人喜好个清静,那便到后头仙云馆,装潢自然也比前头高档许多。
两处虽然挨在起,却各自有各自门户独立开来,互不干扰。
汪直请潘宾吃饭,便是在仙客楼后面仙云馆里。
两相约好时辰,潘宾还特意提前刻钟,结果他带着唐泛在伙计带领下来到其中个包间时,却发现那位汪厂公已经坐在席上。
他本想询问汪直请自己吃饭用意,没奈何刚开口就被汪直摆手打断。
汪直提箸道:“吃完再说,吃完再说。”
潘宾只好闭嘴。
在仙云馆请客,顿饭没有百来两是下不来,作为西厂提督,汪直更是不落人后。
杏仁佛手,龙井虾仁,凤尾鱼翅,金丝酥雀,绣球干贝,奶汁鱼片,二龙戏珠,翡翠荷叶羹……
对方今天虽然青衣小帽,与外头寻常客人无异,但底下那张脸阴柔俊秀,年轻得令人惊讶,却又带着股睥睨众人锐意,潘宾丝毫不敢怠慢,连忙上前笑道:“汪公来得好早,失礼,失礼!”
汪直依旧坐在原位,只抬手引:“是来早,潘大人请入座。”
他眼睛扫,落在唐泛身上:“这位想必就是丘大人另位高足,唐泛唐大人罢?”
唐泛拱拱手:“在下乡野出身,没见过大场面,听闻厂公宴请师兄,便想跟着过来看看眼界,不请自来,还请厂公恕罪。”
汪直摆摆手:“无妨,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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