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学们自然而然为她让出条通道,还有细心男同学帮忙拦住冲撞路人。
他就是那个还没上船漏网之鱼。
他在等人。
周围熙熙攘攘,有挥泪送别亲人,有恋人即将分隔两地不肯惜别,如他这样家世,来送行人就更多,有看在岳家面上z.府*员,有爱护他学校老师,还有不少男女同学。
少年岳定唐举目四望,却没有在前来送他人里,找到自己想要等那个人。
“定唐,你在找谁,杜蕴宁吗?”交情不错老同学道,“她说要来给你送行,不知道怎现在还没来,说不定是凌枢不让她来呢,看你也别等,快上船吧,别误时间,去法国记得给们写信啊,别忘老同学!”
他没有推开对方,反是调整坐姿,让对方靠得更舒服些。
凌枢左手轻轻握着右手手腕。
这是个无意识动作。
岳定唐注意过,对方好几次都有这个动作,特别是在睡觉时候。
后来他才知道,这是当年右手中枪伤缘故,每逢下雨天手腕总会酸痛无力,凌枢就这样习惯性捏着右手,好像在给自己按摩。
局如此,他无法放下关家,又无法救关家于苦难,只好装疯卖傻。
清醒人,总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痛苦。
这次珍宝能顺利从关家运出,其中也少不关三帮忙,但他不愿意跟着老袁道离开奉天。
关三对老袁说,这里是他下半辈子根,人离根,去哪里都没法活得长久,其他兄弟都不靠谱,不如让他守着这宅子,有他在日,关家就还在。
老袁劝不动,只好由得他去。
岳定唐含糊应声,面上微微笑着,眼睛还在搜寻。
轮船汽笛再度鸣响。
管家周叔催促他快点上甲板。
杜蕴宁终于出现。
她拎着裙子路小跑来到面前,额头还有薄汗,海风吹散鬓角散发,平添几分温柔。
伴随夜色渐深,火车路在郊野疾驰,周围逐渐清静下来。
再吵闹人也需要片刻歇息,耳根子得以安宁少许。
火车声长鸣,穿越时空,与八年前光阴重叠。
岳定唐想起来。
那是轮船汽笛,提醒乘客们,船即将起行,请所有还未上船乘客抓紧上船。
在岳定唐看来,每人都有自己路,哪怕明知是独木小桥,而非阳关大道,也总会有人意孤行,正如他母亲当年,正如关三。
有些人中途后悔,还会回头,或者改道,有些人却宁可路走到头,无论对错。
就像,从前他。
肩膀忽然沉。
岳定唐侧首,凌枢直接歪到他身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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