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袁继续翻找,头也不抬。
“要黑框眼镜,你那戴上去更突兀,想让他不那引人注目,但又不会显得特意……有!”
他还真就翻箱底翻出副黑框
“但他这细皮嫩肉,本来就好看,顶多把脸色涂黑,再做丑反倒容易让人注意到他过于高大身形,这也不是好事。”
岳定唐道:“可以不必刻意做丑,但可以让他看起来胖些,再把额头弄宽点,肤色弄黑些,眉毛可以再黑些,口脂就不必。”
“试试吧!”老袁灵光闪,“对,眼镜!”
他弯腰翻箱倒柜地找。
“奇怪,眼镜被放哪去?”
岳定唐知道他生得好,只是此刻才有更真切认知。
就像束烟花在夜空骤然炸开,哪怕稍纵即逝,亦会在眼前留下长久残影,久久不散。
天地光阴,逆旅过客,无数往事在他们身上上演,可最终,只有眼前这个人,才是真实存在。
岳定唐曾经遗憾过,怀疑过,担心过,甚至试探过。
但到头来,从在密道里再度看见他,从确认两人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开始,他就觉得什都不重要。
旗袍还是那件旗袍。
岳定唐刚才甚至没有仔细看上眼。
岳春晓以前没出国之前,旗袍都是照春夏秋冬来订制,各个季节流行最新款式花纹质地,全都要走在大上海时尚最前沿,比起她那些华贵灿烂颜色各异旗袍,眼前这件,确实半点都不起眼。
但,岳定唐像是突然之间发现它美。
浅浅蓝色,像雨后蓝色,分外澄澈明亮。
“这副行不行?”
岳定唐掏出兜里银框眼镜递过去。
他有点近视,但不深,平时习惯性戴着,今天为演好自己柴房伙计角色,就把眼镜摘下来放身上。
老袁回头看眼,“不行,太时髦!”
岳定唐:……
只要这人还活着,切就都云开雾散,重现光明。
“这样不行。”
岳定唐忽然道。
“太显眼,容易引来宵小之徒,要是被人盯上,们还得想法子摆平,那样更麻烦,这路们低调为主,决不能出任何事情。”
老袁摩挲下巴,觉得也有道理。
兰花文雅,绣在旗袍上面,更为这件衣裳增添几分文气。
也许,最主要还是穿旗袍那个人。
凌枢表情有些别扭。
再别扭也挡不住别人惊艳。
他身量瘦高,也难为老袁能找来这件旗袍,正好能让凌枢套进去,再用别针把腰修下,居然能让人忽略本身男子比女子更加阳刚硬朗不自然,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脸上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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