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背你。”
岳定唐说完,拍拍他胳膊,示意他趴在自己背上。
凌枢发现他动作还挺轻,小心巧妙避开肋骨伤处,凌枢将整个身体分量都交给对方,又有肌肤相亲热度传来,不由缓缓出口气。
舒服多。
“二哥跟日本方面过从甚密,许多内情,连也不知道。这次来关家奔丧,就是次最好机会,委托与市政公署人接洽,接手成先生当初留下摊子,也就等于接手东北与上海联络线。”
“不能。”凌枢动不动,决意跟墙壁来个天荒地老永不分离。
岳定唐也没勉强他。
“既然这条路是死路,那还有两条,都可以走,先去看看。”
他提着灯往边上那条岔道走。
凌枢心头动。
凌枢:……
你他娘,“能不能轻点?”
“别睡,你说东西在哪里?”
凌枢懒洋洋:“原来岳先生想独吞啊?”
岳定唐:“三条岔道,条生路,条死路,条放着东西。你刚才想带走,是死路吧?”
打狗还要看主人,岳定唐把人打死,能安然脱身吗?
凌枢有堆问题想问。
但他很累,现在只想闭上眼,好好睡觉。
可就连这个愿望,也是奢侈。
天寒地冻,身下泥土更是分外冰凉,早春没能在东北大地上冒出任何点暖意,凌枢甚至觉得土里还有冰渣霜冻。
凌枢嗯声,轻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。
岳定唐好似听见,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知道,岳家现在虽然不算大富大贵,但也吃穿不愁,加上老大和老二人脉关系,足以在上海屹立不倒。但是——”
“但是,”凌枢咳嗽两声,接道,“有得必有失,在各方势力之间保持八面玲珑,并不是件容易事情,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允许岳家左右逢源。”
岳定唐:“不错,老大和老二因此有分歧。老二觉得,日本现在势如破竹,以南京那边趋势,将来说不定要拱手让出部分国土,与日本人搞好关系,利大于弊。但老大认为,欧美不会
“等等,和你走。”
他扶着墙慢慢起身,呼吸都很难受。
岳定唐把马灯塞到他手里。
凌枢:???
“你是人吗?都伤成这样,你还让提灯。”
凌枢不吱声。
黑暗中,他听见擦亮火柴动静。
马灯被重新点起。
玻璃罩子裂开,但勉强还能照明。
“还能走吗?”岳定唐问他。
否则,怎会这样冷。
直透肌理,寒彻骨髓。
眼皮渐渐沉重。
脸上冷不丁挨巴掌!
“别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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