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枢觉着,自己脑子委实不能算笨,可遇上何幼安,他总有些琢磨不透。
这女人犹抱琵琶半遮面,每每觉得好像看清她模样,转头又模糊。
等她离开上海,沈十七和钱氏死,也许会随之没入尘土,无从追寻。
“看来,也只能等她走,再找找答案。”
凌枢打个呵欠,余光瞥见旁边空空盘子。
“她说,凌先生,从影数年,拍不少电影,也留下不少剧照,都存放在滕四平先生那里,等离开之后,你姐夫若有兴趣,你可以问滕老板要,已经转告他,可以全部赠送给你。”
岳定唐沉吟。“你姐夫是何幼安影迷?”
凌枢:“奇怪就奇怪在这里。姐姐才是她影迷,从头到尾,没提过姐夫,以何幼安年纪,照理说不可能记岔。”
岳定唐:“你觉得,她在暗示你什。”
凌枢:“她是个洞悉人心聪明人,这样人,往往不会在临别时说些废话。而且听她意思,可能很长段时间都不会回上海,甚至如果合适,直接就在香港长居下来。”
合上书,岳定唐扯开闲篇。
“你与何幼安谈得如何?”
“没有结果,但也不算没有结果。”
凌枢说句模棱两可话,将那把钥匙放在桌上。
“汇丰银行,七七零八号保险柜,何幼安给们报酬。”
“苹果呢?”
岳定唐道:“被吃,昨天兜子苹果,怎就剩个?”
凌枢:“昨晚饿,下半夜没吃。白天里客人们来也吃不少。”
岳定唐:“大部分还都是你吃吧,你这样还想早日出院?”
何幼安还特意提醒,等她走,再去取。
剧照如此。
保险柜也是如此。
她是否有什话,不方便当面说,只能留下只言片语,隐晦委婉,待凌枢自行参悟。
也有可能,是她不堪忍受沈十七折辱,设计杀他之后,跟成先生远走高飞,离开这片土地,从此逍遥自在,海阔天空,只是念在朋友场,给凌枢留下些许线索,免得他日思夜想,走火入魔。
岳定唐看钥匙眼。“除此之外呢?”
凌枢:“她说自己不认识陈友华,对沈十七死讯也是刚刚得知,从头到尾,所有事情与她无关,她自称受害者,除写那张纸条提醒们小心陈文栋之外,什也没做。她还说,她这两日就要启程离开上海,去外地散心,归期未定。”
岳定唐:“这说,还是无所获。”
“但临走前,她说句很奇怪话。”
说到这里,凌枢顿顿,像是再度思索何幼安那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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