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京数百里外,辆青绸马车中传来声轻咳。
驾车大汉耳清目明,
无论是哪种,都未免对太上皇,对太后太过不敬。
左相嘴巴张合数次,才憋出句:“是否让钦天监算个吉日……”
“朕看明日便是吉日。”乾帝不再理他,转而吩咐周凯:“你领几个御医进去,给太上皇请安,末也不必回来,就在里面替朕服侍太上皇……派人报个平安便可。”
周凯欲言又止,最终低声应是。
他是公主之子,太上皇和太后是他外祖父母,由他进去确实合适,但此行中不乏和他身份相似人,并非非他不可——与之相比,他更愿意守在乾帝身边。
护城河与吊桥,但女儿墙、箭楼、垛口等设施齐备,城墙上两排禁军站笔挺,仿佛没有看见城墙下人。
“里面何人管事?”刘总管大喝:“圣驾在此,还不速速开门!再不开门,休怪国法无情,治尔等个欺君之罪!”
喊过三声之后,才有人匆匆上城楼,高声道:“微臣参见皇上。皇上,太上皇身体不适,太医说要静养,见不得这许多人,太上皇说,皇上若有心,便请个人进来吧!”
右相沉声道:“陛下乃国之君,出宫在外,身边岂能无人护卫,且为太后尽孝,又岂是陛下个人事?烦请转告太上皇,若太上皇不欲见人,请容等将太后娘娘遗体移出别宫,迎回宫中安置。”
“太上皇说,太后娘娘就在这里,哪儿也不去。”
乾帝拂袖转身,大步离去。
众大臣面面相觑,却谁也没敢多话:对面宫里住着,是当今太上皇,是皇帝生父,对面宫里躺着,是仙逝太后,是皇帝嫡母……既兴师动众来,即便进不去门,无论如何也该在门口磕上几个响头,表表孝心才是,乾帝却连跪都不跪下,只做做样子走圈便算完事。
太上皇将皇帝关在门外,诚然是全然不顾皇帝体面,然而皇帝,何尝不是半点不给太上皇颜面。
然而孝道大于天,皇帝这般与太上皇斗气,吃亏是自己啊!
……
左相正欲开口,被乾帝抬手打断,淡淡道:“吩咐下去,退后五里,扎营。”
“陛下万万不可……”
乾帝轻嗤声:太上皇铁心不开门,他不就地扎营,难不成就此打道回府或直接派兵杀进去?又或者,跪死在这宫门口请罪?
淡淡道:“营中另设灵堂,明日移棺回京。”
左右愕然:另设灵堂也就罢,移棺回京是什鬼?难不成今夜硬闯别宫抢夺出太后娘娘尸身,又或者撇开不管,移口空棺回京做做样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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