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照片中相比,侯诚更显苍老,米七左右个头,头顶稀疏,面部皮肤松弛,穿着上辈人常穿白色汗衫与涤纶长裤,脚上踩着双十来块钱皮凉鞋。
被审讯室强烈灯光照着脸,侯诚显得很不适应,频繁搓着双皱巴巴手,眼皮时不时紧张地掀下。
方远航假装翻资料,“侯诚,55岁,庆岳村人。”
侯诚点头,“是,是。”
“来洛城多久?”方远航又问:“为什来洛城?”
“操!真他妈倒血霉!”
警车在富康区分局停下,大部分涉案人员被带入分局。侯诚也想下车,却被挡回去。
“你们干什?”他慌张地抓着名警察手,“也要下车?”
“你不在这里下。”警察说。
“为什?你们要带去哪里?”他满目茫然,甚至因为害怕而发起抖来。
洛城,富康区黄金玫瑰夜总会。
艳俗夸张灯光下,数十名衣衫不整性工作者成排蹲在墙角,其中不乏只穿条内裤“男模”。前来猎艳男人蹲在另边,各个赤身裸体,普遍秃大半脑袋,啤酒肚高高隆起。
富康区是整个洛城主城区里经济文化最落后地方,黄金玫瑰夜总会名字里虽有“黄金”,也有“玫瑰”,但既无黄金贵气,亦无玫瑰浪漫。本地人将这里戏称为“中老年按摩房”,接待全是上年纪,兜里没多少钱底层老男人。
侯诚个头小,罕见地没有发福,肩膀向内含着,双手护住裸露胸口。
他被两个满身肥肉醉汉夹在中间,阴湿目光时不时从吊角眼中扫出,粗糙暗黄脸上是厌恶与不满表情。
“6月。”侯诚频繁吞咽唾沫,“来,来避暑。”
“避暑?”
警察将手抽回来,合上门之前刮他眼,“老实待着,不该问别问!”
侯诚似乎是被吓住,哆哆嗦嗦坐好,再不敢动弹。
警察再次上路,街边灯光被车窗隔碎,晃晃荡荡地笼罩在侯诚脸上身上,映出片诡异斑驳。
明恕已经在市局等待。
侯诚被带到审讯室,坐下后直惶惑不安地东张西望。
夜总会非常吵闹,便衣警察里既有治安支队队员,也有刑侦支队人。
刑警是花崇特意安排,因为明恕之前分析过,侯诚在个月前就来到洛城,名字却没有出现在任何入住登记上,那不是住在熟人家,就是野旅馆,甚至出入色情场所。
不久,性工作者们率先被带走,紧接着是涉嫌嫖娼者。
侯诚跟着大部队站起来,跌跌撞撞地走向警车。
警车合上时,不知谁干嚎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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