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却睡觉规矩,老老实实地躺着,白嫩嫩个团子。
他调整着摄像头,食指在小朋友脸上戳好几下,还捏人家鼻尖。
秦却没醒,梦中皱起眉,发出串细细咕哝,还糊里糊涂喊声“爸爸救”。
柏先生笑,“别折腾小家伙。”
他收回手,给秦却掖好被子,眼眶毫无征兆地泛红。
他立即挺直脊梁,下意识将手机当做镜子。
“镜子”里男人穿着衬衣与针织衫,头发洗过不久,额发蓬松地搭在前额,五官清雅灵秀,又隐隐含着几分魄力与凌厉——是极好容貌,文质彬彬外头,罩着些许居家柔顺。
他打开摄像头。
柏先生能看见他,他却看不见柏先生。
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摄像头,想象自己正凝视柏先生眼睛。
沉默将看不见空间填得满胀,秦轩文黑漆漆眸里浮着片柔和而明亮光。
他几次微张开嘴,喉结在脖颈上滑动,最后伏身,将右边脸颊枕在手臂上,以极轻声音喃喃:“如果愿望是回到您身边,您能为实现吗?”
回应他只有安静呼吸声。
他扭过脸,眼睛在针织衫衣袖上擦擦,直起身来,无声地吸气,唇角与眼梢皆挂着笑意,语气尽量轻松,“既然如此,那就不浪费愿望——希望您能平平安安。”
他听到声低沉叹息。
“不早。”柏先生嗓音比刚才更沉,“去睡吧。”
“柏先生!”摄像头已经关闭,可他舍不得结束通话,但喊过声之后,却不知还能再说什。
“嗯?”上扬声线,宽容等待。
“每年就许个愿。”他将从胸膛涌上来酸楚与哽咽通通压下去,咬字清晰而郑重,“要您平安。在您视线里切
柏先生轻笑,“胖。”
他双眼倏地睁大,声量不自觉拔高,急着争辩:“没有!”
“暂时不用工作,休养段日子也好。”柏先生对他近况似乎十分清楚,声音温温,带着笑意,那句“胖”绝非责备,更像是夸赞。
他摸摸脸颊,忽然半侧过身,“您想看看小雀吗?”
过半分钟,才听对面传来声“嗯”。
“以前年纪小,很多事都想不明白。”他缓缓道:“现在在这个职位上,也算有些经历。……明白您挣扎。”
柏云孤笑声带着丝鼻音,既醇又沉,熨在耳边,烫在心口。
仍是那句——“傻小孩儿。”
“不是傻小孩儿。”他乖顺地纠正,回头看看安睡秦却,“小雀都五岁。”
又是阵沉默,柏先生道:“让看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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