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虽然问得冷淡而又公事公办，那双吸走林原野全部注意力
眼睛，却如同休眠于漫天雪中沉睡火山，总有叫人看不清却又意图探寻情绪，微不可见地流动起伏在其中。
而此时在那双漆黑深邃眼睛里，林原野能够清晰看到画面，除
自己再无其他。
虽然他心中亦有不小疑惑，不知道自己为什
会用火山来形容程燎。从字面上解释与意义来看，程燎这样长相与性子看上去，似乎与火山丝毫沾不上边。与其说对方像是火山，还不如说男人如同冰冻湖面来得贴切。
可林原野偏偏就是这用。至于详尽原因与理由，他自己也暂且说不上来。
定定注视着男人眸中映出来自己，林原野良久没有出声答话。他甚至止不住地想要猜想，对方是否也曾经这样看过身旁其他人。大概没有人能从程燎这样目光里全身而退，甚至会有人甘愿跌落其中摔得粉身碎骨。
林原野闻言，略微思考片刻，最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答：“你想
怎教，就怎教。”
立于轮椅旁高大男人又低低嗯声，“包教会吗？”
“包教会。”林原野轻轻笑起来，“教不会可以找退学费。”
程燎眉毛略微往上抬抬，语气中倒是不见任何明显情绪变化：“林老师，学费怎收？”
林原野指尖不紧不慢地敲打轮椅扶手，眉眼间染上几分慵懒意味，“你想拿什来交学费？”
林原野大概能够有几分理解，那些人藏于心中想法。
忽然前所未有般地意识到，自己这些年来从别人身上听到看到，糊弄欺瞒那些酒肉朋友或是心血来潮逢场作戏时，轻易占据上风且游刃有余手段，不过也都是些纸上谈
倘若程燎是真想要学钓鱼，他自然是不会收对方半分学费。林原野故意这样说，多少也是带点玩笑意味在里面。而如果程燎想要用钱以外东西来抵学费，林原野自然是十分乐见其成。
毕竟之前在菜市场里，程燎为少付点菜钱，连着占过他好几次口头便宜事，林原野还没找到合适机会，从男人那里尽数讨要回来。
想到这里，忽然迫切地探出他心中所想，林原野不由自主地朝对方脸上望过去。未料眼前男人却伸手扶住轮椅把手，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蹲下来。
两人交错视线由最初俯视与仰看，瞬间就变为近距离齐平。骤然望入对方那双黑眸尽头深处，林原野毫无防备地陷入怔愣之中。
程燎蹲在轮椅旁不再动，神色平淡地锁住他视线，“你想要什样学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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