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将耳朵捂死,那声音也不会减弱分;就算木然枯坐个小时,臭水还是会顺着身体缓慢往下滑。
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污泥从皮肤滑过时带来黏腻触感。
而从前天起,他渐渐能闻到污水臭味。
在医院最后顿,言晟送来他喜欢蟹肉肠粉与桂花糯米糕,还配有盅青菜玉米羹。
可保温饭盒刚打开,他就脸色突变,捂着嘴直奔卫生间。
有少许唾沫喷出来,他想找卫生纸擦擦嘴,却发现衣兜里什也没有,于是他抬起手,用手背擦擦唇角。
个娇气声音从身旁传来,刺得他头皮发麻——
“妈妈!这个人用手擦口水!真脏!”
他猛然转过身,只见个约莫六岁小女孩睁大眼睛瞪着他,而她母亲亦投来嫌恶瞥。
他听见那衣着华丽女人说:“哎,回来!你看他穿着病号服呢,说不定有什传染病!你爸也真是,非让咱们娘俩来医院看那老不死,不知道病人又脏又晦气吗……”
已是大年三十,言晟开车回落虹湾,季周行坐在后座,全程绷紧身子,臀部只挂小部分在座位上。
江凝提前来做桌清淡年夜饭,赶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——大院里还有很多回不家兵等着吃言家流水席,今年家里三个男人都不在,她忙得不可开交。
季周行看着桌子饭菜,得知是江凝专程跑来做时,眼角微微泛红。
几天以来,他头次主动和言晟说话,“她没有生气吗?”
言晟明白他指是什,摇头道:“跟她解释过,她知道是误会。”
他吐,呕得满脸是泪,还不让言晟碰。
医生赶来时,他已经冷静下来。为不让旁人看出他听觉与嗅觉异常,还强忍着吃完晚餐。
他茫然地站在原地,心头没有丝愤怒,只觉得自己真很脏,走到哪里,就弄脏哪里。
他没有跟任何人说,这几天他老是听见滴答滴答声响。
这种声响来自他身体,每走步,每次坐下起身,都会听到污泥与臭水从身上滴落在地声音。
他知道那是幻听,但仍难受得浑身发抖。
他试过堵住耳朵,也试过长久动不动地坐着。可是没有用。
季周行锁着双眉,轻轻点头。
短短几天时间,他就像变个人。
萧息川说他脏,住院第三天,个小姑娘也说他脏。
那天中午,言晟离开后,他忽然很想下楼走走。经过护士允许,他披上大衣,个人走出病房。
阳光很好,但气温仍旧很低,阵冷风吹过,他鼻子痒,接连打好几个喷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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