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周行紧抿着唇,冷硬的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沉默地在萧息川脸上逡巡。
萧息川也不催,平静地站在他面前。
除了被打破的唇角与高高肿起的脸颊有些滑稽,萧息川在生死攸关的对峙中,竟然未落半点下风。
5分钟后,季周行收枪,面无表情地从他跟前经过。
擦身而过时,他唇角勾起一个阴辣的笑。
季周行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讥讽,“是你解释?还是你下面这根解释?”
萧息川瞳孔一收,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,唇色也轻微发白。
季周行半眯着眼,手法熟练地拉开保险。
子弹上膛的声音将空气敲出一丝裂纹,半分钟后萧息川抬手揩掉唇角的血,眼神玩味地看着他。
“季少,昨晚咱们你情我愿,您怎么能一觉醒来,就翻脸不认人?”
“季少,您来了。”
萧息川一身熨帖的西装,神情从容不迫,风度翩翩地勾起唇角。
季周行怒极反笑,瞳仁里的火烧出一片冷光。
他指了指庭院里唯一停着的车,声凉如冰,“昨天你就是用这辆车送我回来?”
萧息川微微颔首,算是作答,侧身让出一条道,绅士范儿十足,“外边冷,季少里……”
别墅里没有其他人,季周行坐在沙发上,睨着站在茶几另一端的人。
“有什么想说?”
萧息川涵养十足地笑了笑,“季少,我倾慕您很多年了。”
季周行冷笑。
他季少爷生来最不缺的就是倾慕者,毛还没长齐时就有人巴巴着往眼前凑,追求者能绕着大院排一圈儿,他什么时候稀罕过
季周行双眉深蹙,手腕一颤,眼中的火半兴半灭,后背冷汗直下。
心脏像突然跌入无光的万丈深渊,神智却似乎在黑暗中抓住一分释然。
萧息川挣扎着站起来,中途又摔了一跤,显得有些狼狈。
然而尽管如此,他脸上仍挂着宽容的笑。
“季少,咱们进屋再说。您若是真想杀了我,也别在这光天化日之下。我家里隔音,您先进来,实在不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,您再杀不迟。”
“我操你妈的!”季周行不等他说完,上前两步就是一记带着风声的拳。
萧息川没能站稳,一个踉跄侧倒在地。季周行躬身拽起他的衣领,挥手又是两拳,往前一推,就势飞起一脚,直踹心窝,边打边骂:“你他妈吃豹子胆了?啊?”
萧息川毫无招架之力,当场就呕出一口血,颤抖着抓住他甩来的腿鞭,一边咳一边求饶,“季少您……听我解释……”
季周行一脚将他踹开,右手往腰际一探,92式手枪已然在手。
黑漆漆的枪口朝下,正对萧息川胯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