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太疼。
谢慈无声看着这幕,好像在浮游尘埃里看到逆流时光。
很久以前,江砚曾问过他类似问题,如今假谢慈回答赫连铮话,与他当日说,字不差。
只是不知道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候,心中会不会有点难过。
李青衡死在冬天里最后个节气,那时谢慈生辰刚过去不久。
他死去那日,已经多年未见落雪天虞山下场纷纷扬扬大雪,雪满长空,天地缟素。
不过赫连铮还是觉得这里与从前不大样,他回忆会儿,问道:“墙上画呢?记得之前这里挂挺多师父画像,你都给收起来?”
赫连铮上次进到这间屋子还是四年前苍雪宫刚创立时候,进门就看到半面墙上全是李青衡画像,当时赫连铮大为震惊,随后感慨怪不得师父更心疼他,自己就没有师弟这个觉悟。
“烧。”
而现在,“他师弟”这样说道。
“烧?”赫连铮下意识皱起眉头,又想眼前之人可能是在同自己开玩笑,问道,“好好画怎给烧?”
他没有师父。
赫连铮跪在李青衡尸身前失声痛哭,而谢慈则是静静地站在旁,看着他平静面容,滴眼泪都没有流。
李青衡离去其实早有迹象,他身体在很久以前就不大好,却又不停地在炼制丹药法器,是谢慈粗心大意,贪图玩乐,所以什都不曾发觉。
在李青衡死后,谢慈从来不去回忆与他有关旧事,他将那很长很长段过去都关进不见天日匣子里,尘封进永不干涸海底。
那时他以为终有日,他可以将自己血肉里关于他切全都剔除,而不是想起他,心脏就疼得好像要碎掉。
“看着心烦。”他说。
赫连铮看着眼前神色冷淡“谢慈”,时不知该说什好,想不到有天小师弟居然会把师父画像都给烧。
“你真给烧啊?”他又问遍。
“谢慈”懒懒地看赫连铮眼,没说话。
赫连铮见他这副模样,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着气,师父呦,师弟他好像开始叛逆,要不你给他托个梦管管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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