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住房子楼层很高,但还是看不到十七岁,看不到单车碾过沿海公路,看不到实验中学那颗生命力旺盛梧桐树。
他们没有办法感知到彼此。
就像那些大头贴被他遗忘在张空泛风景照背后,他和许怀星之间,最初吸引他们靠近彼此共感与共振,早已被他们遗忘在爱情这个词崇高宏大背景之下。
他们把最简单也最重要东西忘,爱着爱着,都不知道自己在爱对方什。
周文清直强调,你看,他对你那好,你对他也要样好,你们要好好,你们不要觉得自己给对方太多。
在红色里重生,却在海蓝色面前顿悟。
并不是许怀星突然就不爱他,是他沉湎于自怜情绪里,像选择性失忆样,忽略很多早就横亘在他们之中问题。
并不是许怀星杀死他星星,而是他们在漫长时间里、在无限折叠城市里,弄丢彼此。
大学毕业后第个三年,他和许怀星背对着世界艰难前行,分食日子苦,从彼此身上搜刮相爱甜,爱太用力,说太大声,恨不得要在北京每个角落都留下相爱痕迹,要让这座残酷城市为他们誓言佐证。
过早透支热情,也掏空对方和自己。
可向初现在回头看,才发觉这种“好”成为他和许怀星种等价交换,并不需要建立在“爱你爱到想把切好东西都给你”基础上,分手以后,他直恋恋不舍,是许怀星对他那些“好”,他直斤斤计较,也是自己拱手送给许怀星“好”。
这绝对不是段良性关系,顺其自然地结束,对两个人都好。
或许他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,或许
搬离那间出租屋,就像告别他们之间最本能也最凶猛碰撞,切构成感情基本要素在他们之间越来越少,比如次面对面狼吞虎咽,次不加矫饰交谈,场彻底满足性爱。
这短短个月里他和谢时君日常,轮流剖析血淋淋伤口,再互相舔舐着疗伤,坦诚地表达需求,针锋相对般性爱游戏,这样真实而野蛮动物本能,对当时他和许怀星来说,几乎不存在。
第二个三年里,他们将爱情变成种虚妄仪式感,用根摸不着红线紧紧缠绕住彼此。
许怀星依旧为他充当着象牙塔角色,帮他挡住切他想逃避事物,而他甘愿被关在里面,隔着玻璃看星星,以为将自己全部交给他,就是比回报。
到头来只剩下那些可供自感动回忆片段,艰难支撑着这段长达十年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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