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，聂哲远
手机响
。
聂哲远站起来，背对着钢琴接起电话，梁思闻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人语气焦急，以及“失血”、“心衰”、“主动脉瓣膜”等等字眼。
他问过自家梁大夫，为什
聂哲远
天到晚这忙，好像比他们这些主任医师还忙。梁大夫敲下他头，告诉他不忙才不正常，年轻医生只有在高强度运转压力下才能迅速成长起来，再加上聂哲远无论是临床能力还是科研成绩都拔尖，是心外科重点培养苗子，自然比其他人更忙。
梁思闻坐在琴凳上，环视着偌大钢琴厅，消毒水味、角落席子、睡着人们……这挤满人间百态地方未免太沉重。
和聂哲远起长大近三十年里，这是他第次感受到，原来自己离聂哲远世界很远。
到办公室，聂哲远终于得空拿出手机，看到梁思闻消息，洗两遍手，换上件干净白大褂，往楼下走。
另边，钢琴大厅里，梁思闻回忆着《F小调幻想曲》曲谱，试着弹奏第节。
他很多年不弹琴，能对这首曲子有印象，完全是因为高中演出时候练过太多次，当时形成肢体记忆还残存着。但过去十多年，后面部分实在有些不确定，他弹段便停下，抬头，看到聂哲远就站在几步远处，穿着白大褂，脖子上挂着听诊器。
聂哲远走过来，挨着他坐下，“记性不错，刚才那段只弹错两个音。”
梁思闻撇撇嘴，捶他下，“你就损
吧。”
他们仍然可以合奏首幻想曲，只不过他还停留在高中礼堂，聂哲远已经独自前行至这与艺术不相关钢琴厅，他手也从握笔手、弹琴手，变成熟稔执起手术刀手。
聂哲远从电话里简单解情况，皱起眉头，
聂哲远解下手表，放在琴盖上，随意转两下手腕，问他：“要继续吗？”
不等梁思闻回答，他便接着刚才断掉地方弹，指尖于琴键翻飞，流畅自如，梁思闻迟疑着加进去，渐渐回忆起整首曲子。
眯起眼睛，仿佛回到中学那场演出，他和聂哲远穿着正装，并排坐在琴凳上，四只手协作完成首曲子，追光打在他们身上，他们按照提前设计场景，在弹奏间隙对视、微笑，直至曲完毕，鞠躬谢幕。
梁思闻回想着当时，又低头看到聂哲远口袋上夹着工作牌，莫名心跳加速，慌乱之中弹错个音，不知道聂哲远有没有听出来。
曲子结束后，他盯着聂哲远随意搭在琴键上、骨节分明手，舔舔嘴唇，说：“哲远，有个问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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