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备军没回答,他们刚才在西门跟百姓起过冲突。
马场上接着站起好些个人,都是壮年,带着自家农具,冲守备军喊:“缺不缺?缺话,咱这都是人!”
***
骑兵砲轰进行到酉时,天至黄昏。东面城墙补再补,备用女墙都要被砸完,骑兵还没有停下意思,这是真正砲轰,不砸塌东面城墙不罢休。
“单梢炮都是石头,”乔天涯蹲在墙垛后边,顶着砲声,对沈泽川说,“他们在野外,不缺石头,再这打两天,就算骑兵不过濠沟冲锋,城墙也要受不。”
活。
姚温玉胸口起伏微促。
马场边脚步声密集,守备军们疾奔而过,要上墙头。
“弓箭补给西门!”为首小将插回刀,徒手搬着杂物,“坍塌望楼留给们!”
“不够,”墙头士兵回答,“就塌个楼,不够!”
进。
沈泽川在其余三门放下吊门做防御,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,因为骑兵有攻城器械,载着粗壮木头撞车可以直接撞破城门,继而撞破吊门,让骑兵顺畅进城。
“火油、石头,”沈泽川说,“再拆掉城内被砸塌望楼,让分守三门守备军把能用来做抵御东西都带上墙头,只要看见骑兵身影,就吹角鸣示,扔下杂物阻拦他们冲锋。”
得尽快想办法再出城。
沈泽川看向东南方天际,那里狼烟台寂静无声。
“哈森等不两天,”沈泽川脸颊上很脏,“入夜前骑兵肯定要冲锋。”
端州守城器械不少,军备库都被搬空,主要是支援东门,其余三门只能捡剩下来分。弓箭在早上被边沙步兵消耗波,他们得给靠车山墙堵门西门补上。
这怎办?
马场上忽然站起个男人,他掂量着旧锄头,问:“这能扔不能?”
小将说:“扔就不还!”
“那你个拿走嘛,”男人尽力讲官话,他说,“城给围,不打死骑兵,这锄头留着也没啥用。你们缺人不缺?”
***
先生们都被聚集到马场,这里位置空旷,能够容纳城内几批百姓。高仲雄这会儿才缓过劲,俯身揉着小腿,对孔岭说:“适才、适才那情形……”
他着急,就又结巴起来。
孔岭安抚道:“无妨,神威当时还要带元琢走,已经是勇气可嘉。早年在敦州,得知骑兵入城,那是真什都顾不上。”
姚温玉攥着自己袖子,在沉默里被只手打断思路,他望过去,看见适才妇人叫孩子来还帕子。姚温玉抬起手,却没接帕子,他沾染灰尘手指微伸,轻轻碰到孩子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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