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小再坐在孔岭下边,听着问答,忽然闻见股味。他分神琢磨着味,觉得这味既像馊饭拌臭脚,又像泔水泡咸鱼,简直闻所未闻,独树帜。这味还力道奇猛,不到片刻就占据满堂,并且后劲十足,让嗅觉灵敏费盛快昏过去。
沈泽川全程面不改色。
谁都能掩袖,唯独沈泽川不能。尹昌是给他打仗,他如果在这会儿露出嫌弃之色,伤是老头心。况且给尹昌赏,在明面上没有那丰厚,先前败也是要算,沈泽川再掩鼻,下边人就敢轻慢尹昌。
尹昌不知道周围什滋味,给沈泽川说樊州火铳时候手舞足蹈,越讲越高兴。
萧驰野来得晚,他这几日都住在北原校场,听说尹昌回来,专门赶来见见这老头。萧驰野到檐下,免通报。
位置顿“咚咚咚”地磕。费盛心道完,跟着跪下去,磕完头就赶着去扶尹昌。后边幕僚哪知道什情况,人都在进门,看前边跪,以为府君在发怒,随着跪片。
这堂内气氛古怪,疑似发怒府君捏着折扇,准备说话都被他们磕回去,坐着不是,站起来也不是。
姚温玉反应快,从四轮车上俯身,对跟前尹昌温声说:“尹老出战九死生,见府君自然心绪难平。但今日凯旋是好事,不宜伤情。”
姚温玉话从侧面夸得是沈泽川择将明智,让老将感激淋涕,顺道告诉后边幕僚们,这对主从感情深笃,好着呢。
沈泽川这才找着话,说:“行军辛苦,费盛,快扶尹老起来吧。先生们也起来,照常坐。”
骨津正给萧驰野褪氅衣,忽然动动鼻子,露出惊悚神色。萧驰野瞟见骨津变色,纳闷地问:“怎?”
骨津还没答话,就听见堂内“哐当”声,接着余小再急道:“这咋子晕咯!”
费盛听着萧驰野到,怕萧驰野进门也闻着味,这跟前坐可是沈泽川,被熏出什事他担待不起。尹昌打胜仗,大家铁定不会责怪老头
费盛把尹昌扶起来,尹昌哪敢看沈泽川,拿出打仗谨慎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孔岭哭笑不得,原本挺轻松气氛,让尹昌这跪,跪得大伙儿都不便再嬉笑。
好在沈泽川把控着堂内氛围,放低声音,比平时更温柔。他不着急,先问尹昌行军时吃穿如何,又问返程时天气,几番问答以后,尹昌答话就顺溜多。
沈泽川这才切入正题。
费盛原先还想藏,可尹昌味太大。老头两个月没洗也没啥,可他们从战场上下来,身新沾血臭,这会儿被堂内热气全给焐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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