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盛也不敢,可是事关重大,他扶着马车,先轻声唤:“主子,主子。”
沈泽川睡觉
历熊蹲在吉达尸体边,他似乎有什事情想不明白,直摆弄着吉达手臂,把那只毒蝎子翻来覆去地看。
费盛过来踢历熊脚,说:“主子让人收拾尸体,你怎不给人家?”
历熊还在生气,他把吉达手臂拉高,指着那蝎子说:“他怎也有蝎子,他不能有蝎子。”
费盛原本想嘲笑这个傻小子,但他心下动,跟着蹲下来,问历熊:“他为什不能有蝎子,你见过这个?”
历熊指着自己后颈,说:“大哥有只,趴在这里。”
六耳连忙跳下马车,瘸着腿说:“走走走!快走!”
土匪们像是心照不宣,看骑兵回撤,就想撒丫子跑。可是后边队伍早有防备,拔刀把他们围个死,又给堵回原地。土匪们乱成锅粥,在马蹄间拥挤着,想突围又没有刀,在呵斥声中逐渐都蹲下去,抱住头,不敢再乱嚷。
费盛几个把沈泽川送回马车,那帘子垂,就听见沉闷咳声。丁桃攥着糖,双目红,六神无主地拽费盛衣袖,带着哭腔说:“、公子……”
费盛把堵住丁桃嘴,冲四下打手势,让锦衣卫把马车紧紧包围起来,隔开铁骑和土匪。
沈泽川伏在席间,摊开掌间是咳出来血。右手食指与中指间撕裂般地疼痛,刚才没有俯身捡仰山雪就是因为拿不起来,他垂首抵着额,把还想要上涌血都强咽回去。
费盛觉得自己头皮阵麻,他捏着把汗,说:“雷惊蛰什时候文?怎在洛山点风声也没有!”
历熊努力地想,扒拉着头发,说:“也不记得,好早以前就有,养时候就有!格达勒有好多蝎子,大哥当时带去,也要给文。”
格达勒!
费盛顿时站起来,转身疾步朝马车走去。
沈泽川还在休息,早上汤药像水似往下灌,丁桃守在车外边,听见沈泽川咳好几次。里边药味往外蹿,但谁也不敢掀开车帘。
过许久。
沈泽川声音隔着帘子,显得格外低沉:“清点土匪,要他们继续推车。派人快马加鞭地去边博营,把这支队伍消息告诉策安。再派人赶去茨州,告诉元琢,在回去以前安抚周桂,只要翼王没有出兵,不论他说什,茨州都不要先动。”
“那边沙俘虏……”费盛挨着车帘,小心地问,“咱们要留吗?”
“卸掉他们刀锤,”沈泽川攥紧掌心,在黑暗里转过目光,“就地斩杀。”
翌日,天空放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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