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岭也觉察不对,他想坐下跟人周旋,那茶碗却突然打翻,泼那汉子身。汉子连忙起身,边用袖子仓促地擦拭,边对跟前费盛说:“对不住对不住!”
汉子说着顺势挤开费盛,朝小二走两步,央求地说:“小兄弟,借个巾帕擦擦。”
费盛已经站起来,他与乔天涯对视眼,那些落座兄弟全部敏锐地握住刀。费盛从后边猛然跨出,又狠又快地撞那汉子右后肩,拖起汉子衣裳,说:“你故意吧?”
这汉子竟然被费盛这下撞出去,“哐当”地碰上对面桌椅,险些没站住。他鬓边全是汗,急得两手不知道放在哪儿,对着费盛连连行礼,副息事宁人态度,说:“对不住、对不住……”
这人不会武功啊。
逼得们兄弟只能绕小道。对不住,这人爱聊,不小心扯远,你们去哪儿啊?”
孔岭坐又坐不下去,走又走不出去,那大腿内侧阵阵火辣疼痛。他维持着镇定,山羊胡颤几下,用灯州话说:“去马莲镇嘞,马莲镇你晓得不小兄弟?”
“茨州跟前镇子啊,那还真顺路,们到马莲镇前头茨州城。”乔天涯说着把只手臂架在桌子上,盯着那汉子,说,“兄弟眼熟啊。”
此时这汉子已经觉察到自己被盯上,他余光再次瞟见这行人身形,心下稍稍转,就多少猜出些东西。但是他以为这行人是乔装到此追捕萧驰野和沈泽川锦衣卫,只是对自己带刀模样起疑心,所以放松下去,越发憨厚,说:“是灯州本分庄稼人。”
他说着在怀里摸索阵,掏出个皱巴巴路引和手抄户籍本,上边都有灯州官府章子。他打开给乔天涯瞧,说:“到马莲镇看嫁过去姐儿,才生孩子,办,办酒席呢。”
费盛又瞟乔天涯眼,再次搡把汉子,嚷道:“真他妈晦气。
“喜事啊,”乔天涯比他还高兴,说,“这人最喜欢小孩子,吃酒也最喜欢吃满月酒!”
孔岭看乔天涯扯个没完,勉强地笑笑,说:“这雨停,那们就继续赶路,不然住店也要花银子。”
那边费盛也下楼,他本来没注意,但见乔天涯迟迟没移开,便也打量那汉子。忽然晃步,坐到那汉子后边,跟乔天涯前后把人堵死。
“聊什呢,”费盛从小二端来盘子里捡个馒头,咬大口,看着他们,“这投缘?”
“聊儿子,”乔天涯拨过筷子,热情地说,“两位吃吗?没来得及是吧,那来啊,起吃。小二!再拿两双筷子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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