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户部难处归根到底就是摸不清后边春耕费用额度,”沈泽川面上平静,面颊却浮着些红色,他看着雨,说,“这账实际上可以估算,不才看过锦衣卫记档,对此颇有心得。总督若是不嫌弃,听言?”
萧驰野盯着他,说:“镇抚请讲。”
沈泽川想想,说:“去年新帝登基,各地大赦,厥西因此免三成税银。他们去年是个丰收年,除槐州、中博敦州上报灾情,别都没有问题。总督,敦州今年粮食吃紧,府衙肯定要去仓廪盛满茨州买粮。年初大雪,中博大雪压屋,世子不是把今年离北铁骑军饷划出四万两给茨州周转赈济吗?这个情现在可以让茨州还,你请
澹台虎胸口起伏,“这水涨起来,等死人,搞不好要发疫病!那会儿就是留着银子也没用!”
“虎兄弟不要急,”余小再抬手安抚大家,说,“你是不清楚这个账,户部也有户部难处,他们倒也不是真吝惜这笔钱,临近都察,把这事儿办漂亮,他们心里也踏实,面上也光鲜,何乐而不为?但为什不肯办呢,就是因为囊中羞涩嘛!这笔钱现在拿出来应急,再过段日子又是各地春耕农时,去年受灾地方颗粒无收,地方报上来,户部要参酌着给地方拨银子,让受灾地方府衙或是布政使拿钱去临省丰收地方买种子,这是几十万人吃饭大问题,所以你看现在国库里钱,他们哪敢轻易动?再者既然是违章扩建,吞占官沟事情真追究起来,是该论罪,朝廷还没罚他们,怎能反而给他们掏银子?这事情要是不捋清楚,后边们都察院是该弹劾他们户部,所以大家都难啊。”
余小再有让人平静能力,他那微带着口音话出来,再大事儿也能等等。他说都是实话,不是为着偏袒谁,而是问题就是这个问题。
地方春耕农植直接关系到今年大周所有动向,两大边陲重地军粮都依赖着厥西十三城以及河州线粮食收成,所以谁都不敢马虎,这是天下第要务。
怎办?
强拆必定会引起民愤,禁军现如今有半人都是阒都军户,家住东龙大街不多,但也不少。海良宜把这件事交给禁军,其实是交给萧驰野,因为这事旦交给八大营,就没有折中考虑,韩靳会直接叫人推平,但因此埋下隐患却无法忽视。
这就是要萧驰野想办法。
萧驰野缠紧虎口,正要开口,却见雨里走来个人。
沈泽川冲他们拱手,说:“猜诸君在此,官沟如今进度如何?”
“难办,”岑愈长叹,“不好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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