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阳说:“也有错,明知你莽撞,却没拦着你。有错便认,有罚便认,大丈夫能屈能伸,非得甩手不干才是真英雄?”
“那能怎办?已经交腰牌!”澹台虎说到这里,又委屈,又心酸,“跟着总督五年,秋猎里卖过命,禁军好不容易出头,眼看那狐媚子整日进进出出,也怕啊!他生得那个模样,是真怕总督被误前途!着急,恨死他!丁桃说什他没错,是,这道理谁不懂?可换谁谁能受得住?死是爹娘兄弟,不是路边条狗!”
晨阳也默不作声。
澹台虎重重地跺脚地,胡乱抹把脸,刀疤脸汉子回忆起来还要落泪,他哽咽道:“厌恶个人,见着他挨在跟前,人心里都不痛快,何况这样仇?中博兵败那年,晨阳,活下来人全是家破人亡、死里逃生!谁可怜可怜咱们?你看看家这三个孩子,字还不认几个,就成孤儿,从边沙骑兵马蹄底下抠着泥巴活下来,们都是贱命啊。”
晨阳拍拍他,待他平静些,才说:“但你如今进禁军,总督便是天。虎子
也不敢充置若罔闻,任人胡闹。他以前在离北伤过脚,几日后阒都酷寒,每日当值都隐约作痛。
日晚膳后,萧驰野扔给晨阳几瓶膏药。晨阳回去打开看,竟然是早些年萧既明从归大师那里得来贵重膏药。他不禁又番自责,办事更加用心。
那边澹台虎回家,没几日就陷入困境。他家里边人死完,却从中博收养三个小孩子,都靠着他俸禄吃饭。他又没成婚,家里没有娘子打理,月月银子都花得精光,这下米面吃紧,又赶着过年。他是灯州老兵,在阒都有兄弟,却从来都是他照顾别人,如今轮着他自己,拉不下脸去借钱,勒紧裤腰带喂孩子,却到底不是长久之计。
澹台虎都寻思着去干虎皮钱,跟着人讨债,那边晨阳就登门拜访。
“马上过年,”晨阳把银子放下,说,“总督还记着你家里有三个孩子。”
澹台虎别过脸坐在椅子上,说:“既然不在禁军当差,就没有再收禁军钱道理。”
“看你是真虎。”晨阳正色说,“怎还与总督置气,那日那多人看着,你就动手,哪里把总督搁在眼里?军纪不严实为大忌,你也做这久同知,你不明白吗?”
澹台虎说:“有什办法?见着那沈八,就记起爹娘!”
晨阳叹气,说:“那你也不该张口羞辱人家,连带着总督也骂进去。总督什脾性,你跟几年,怎还口无遮拦。”
澹台虎搓把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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