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忒弥斯不回答,它经常会沉默,沉默也是它本领。它多数时候都在观察晏君寻,不论晏君寻醒着还是睡着。晏君寻习惯它沉默,他也不再期待它能回答。
晏君寻思考不会停止,否则他会陷入空白焦虑。他渴望有个同伴,个不同于阿尔忒弥斯同伴,但是他只拥有无尽大雨。阿尔忒弥斯没有告诉他如何辨识情绪,他内心里翻涌都是未知。
这是保护吗?
或许吧。
“为什看不到其他人?”
“因为你还没有‘眼睛’,”阿尔忒弥斯从黑板前回过身,“在你长大前,你都看不到他们。但是别害怕君寻,你跟他们待在起。”
“你呢?”晏君寻侧过脸,贴着玻璃。他喜欢各种各样触感,触感让他发现自己存在不是场梦。
“跟你待在起,”阿尔忒弥斯说,“君寻,永远和你待在起。”
“你是妈妈吗?”
远处隔着雨观望居民们发出惊呼,看着那挟持人质杀人犯从楼顶纵身跃。那声“咚”就是她最后心跳,仿佛在强有力地回应世界。虽然只是短暂秒。
直播终止。
刘晨主页上留言正在疯狂增加。点击声就像是雨珠,汇集成层层叠叠浪潮,罩住整个区域。
现场有些混乱,行动小队在解救刘晨时候发现陈秀莲系死结。他们从楼顶往下望,看到陈秀莲卡在落体承载设备外边。居民楼附近埋伏人员冲出来,检查陈秀莲,最后用通导器告诉姜敛:“目标已死亡。”
雨水把车窗外世界泡得发皱,晏君寻睁开眼,看着灰蒙蒙停泊区。他听见姜敛回答“处理现场”,思绪却像掉进下水道,和肮脏泔水流向深处,最终变得漆黑片。
“不是。”
“那谁是妈妈?”
“任何人。”
晏君寻眼睛映在玻璃上,安静地听雨。这里直很安静,“安静”仿佛就住在这里,只要晏君寻愿意,他可以跟它这样待到睡着。
“任何人都能做妈妈,”晏君寻说,“那是谁诞下身体?”
***
晏君寻坐在小黑板前,这是他座位。他似乎从出生起就坐在这里,不论身体还是意识,都只存在于黑板前。
阿尔忒弥斯拥有座花园,但这里从来没有晴天,玻璃外永远都是雨。晏君寻没有见过花,阿尔忒弥斯在黑板上写下“花”,告诉他玻璃外就是花园。他起身趴在玻璃上,在很长段时间里,都把雨当作花。
“们生活在人群里吗?”晏君寻问阿尔忒弥斯。
“们时刻生活在人群里。”阿尔忒弥斯如此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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