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晨昨晚被打蒙,这会儿背上火辣辣。他转动着眼珠,只能看到陈秀莲鞋。
陈秀莲今天穿着自己鞋,还打算等会儿去上班。她吃饭很快,碗里都是肉。这些肉堆积在冰箱里,再不吃就坏。她说:“你很有文采,以前还想给你打电话。你放在主页上号码是真吗?”
刘晨筛选着关键词,他干涩嘴唇翕动,回答道:“真……真。”
“早这样说,”陈秀莲把碗筷摆放到旁,“还以为是假。”
刘晨觉得胸口束得太紧,身上绳子让他无法正常呼吸。他蹭着地面,翻动下身体。
陈秀莲有琴琴,母女俩就睡在楼下。有天她半夜醒来,转头看见何志国就坐在门口,露着颗脑袋盯着她。
陈秀莲觉得何志国有病,她不想让何志国靠近琴琴,就整夜坐在琴琴床边。她白天为养活琴琴而工作,什都肯干。琴琴很懂事,每次放学就趴在食堂桌子上写作业,等着陈秀莲下班。陈秀莲终于觉得自己正常,琴琴就是她跟世界维系。她藏着钱,块块地攒,想让琴琴上学,想带琴琴走,母女俩去哪里都行。
但是何志国用场酒驾把陈秀莲梦撞没。
***
天快亮时候下起雨,雨珠急促地敲打着小窗外铁皮盖。刘晨被吵醒,他脸颊贴着地面,鼻子里都是地下室霉味。几条狗在叫,刘晨听见门开声音。
陈秀莲看着刘晨像蛆虫似蠕动,问:“你给打过电话吗?”她像是担心刘晨无法理解,专门把通导器拿到刘晨眼前晃晃,“给这个,打过吗?”
刘晨迅速摇头,脸上湿乎乎。他张开嘴就是潮霉味,这味道像是要把他吞噬。
“哦,”陈秀莲收回通导器,“不是你啊。你认识‘五月雪’吧?你们聊过天,
“起床。”陈秀莲打开灯,蹲下身来拍打刘晨脸。
刘晨在潮湿地下室里待夜,头疼欲裂。他被拍时不自觉地哆嗦下,克制着自己想要躲避念头,生怕刺激到陈秀莲。他哑着嗓子回答:“醒、醒。”
陈秀莲握着挑东西用木棍,把棍子从窗口戳出去,顶住铁皮盖,拉过来盖住窗。
雨声变得沉闷,像是被锅盖罩住热油,而刘晨就是油里肉。刘晨眼镜不知道掉到哪里,此刻看墙壁都是模糊。他转动着眼珠,喉咙里着火,那是他昨晚喊叫后遗症。
“想晚上,”陈秀莲放下木棍,端起饭碗,边吃边说,“你初衷也是好,对吧?你报道那些事情,觉得挺好,就是有些话很……”她想着词汇,“像何志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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