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抬指,东君双膝承力,竟砰声跪在地上。
九天君再看净霖,他将灰眸睁开,把痛惜与惭愧皆置于净霖眼前,学做真佛那日悲悯。
“净霖,回头是岸
东君说:“天地不是老子,众生不是老母。是血海邪魔,跪你,你当得起声爹?”
九天君微笑着说:“狡言善辩。”
东君荒唐地仰颈大笑,他说:“你误,是这天下最不善言谈魔。”
“你杀人如麻,不知悔改,又与罪君净霖共匿邪祟,引起天地动荡。你如今知错吗?”
东君笑声渐止,他说:“那日说句话,听人太少,不够威风。今日三界皆在,便与在座诸位再说次。”
平,他压着那些血线,却熟悉无比。
不知过多久,净霖重见天日时,九天台长阶之上已立满人。银甲抵着他缓慢踏上阶,两侧噤若寒蝉。
吠罗与颐宁共坐台上,见得净霖,吠罗竟收腿坐直身。他将那小碟瓜子推出去,没滋味道:“莫非今日审是他?可他是临松君啊!素来见不得美人受苦,还是不看。”
颐宁扫净霖眼,对吠罗说:“东君今日也要受审,你不是曾遭他羞辱?今日大可看个尽兴。”
吠罗讪讪:“何时受过羞辱?根本没有!”
他回过身,轻笑着说。
“为东君,不沦苟且。”
风霎时涌起,东君桃眼灼灼,竟在这劫难之时显出风华无数。他笑得散漫,那皮囊间亦正亦邪尽数被风吹去,变成坦荡荡恣意妄为。
“妹清遥,生无依,死无居。天地对不起她,便对不起天地。”
“清遥乃血海。”九天君说,“你们共谋天下劫难,怎还能说天地对不起她。东君,你疯魔。”
净霖已到台上,众僧环绕成山海,九天君居中坐莲心。东君竟也立在前边,虽然被束着手,却像是闲庭信步,听着脚步,还回首给净霖打招呼。
“今日够排场,你也算死得其所。”东君风轻云淡,“斩妖除魔临松君,跟你块,没辱没血海邪魔名号。只是给人做几千年儿子,却混得像个孙子。心里不大痛快。”
净霖与他对视片刻,没问苍霁,而是说:“中渡冬日将过,你死,往后谁再唤春。”
“爱谁谁啊。”东君笑出声,“冻死那千万人,不正好给陪葬?高兴。”
“恶性不改。”九天君睁眸,他变作真佛,自然不会自称九天君。他对东君温声说,“君父以慈悲之心收你为子,本想你洗心革面,不料你却趁着血海之难暗自贪食无辜稚儿。如今自食恶果,还不跪下受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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