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天越发寒冷,只是雪迟迟不下。黎嵘与净霖快马加鞭,不过三日便赶到北边。黎嵘滚鞍下马,与九天门弟子碰头,连休憩也不需要,便着手处理正事。
净霖招人注意,他行在后边,弟子们争相要看那咽泉剑。然而净霖面不带笑,旁人又不敢造次,只能目送着他过去。
“先去琳琅那头见见人,你在此处等。”黎嵘对净霖嘱咐,“此处皆是苍帝人马,轻易不要与人动手,他护短得很,寻常人在他地盘讨不到便宜。”
净霖见窗外路已被饥民堵得水泄不通,他留心观看,却没见着几个孩童,便只对黎嵘“嗯”声。
黎嵘便急匆匆地去。
意思。时间各个面面相觑,皆不做声。
净霖本该感激淋涕地回表番,然而他仅仅接命,便退身出去。在外边立半个时辰,方才等到黎嵘和云生。
云生夏衫尚未换,外边风冷,他忍不住哆嗦下,立在树边对净霖说:“父亲可算消气,澜海尚未找到,知道你心里挂念,这边会再仔细盘查。虽不知盗走尸身人有何用意,却万不能纵容此事。旦查到,必定立刻知会你俩人。”
“有你坐镇后方,多半无碍。”黎嵘说,“与净霖这次去,算不准时日。凛冬盟会将到,苍帝若是再整出什幺蛾子,只怕要耗到明年去。”
“冬日各方行动不便,他再狂也翻不过天。”云生细搓着手掌,看向净霖剑鞘,“这鞘还是澜海造,现下看来真让人伤怀。”
“琳琅拿人向来有章程,不会不问缘由。陶弟做什事?你等不要欺瞒,如实道来。”黎嵘用帕擦着手,问随行弟子。
弟子面色青白,被黎嵘目光扫几回,已不敢再瞒,说:“八公子八公子先前从丽城相中女孩儿,已经许亲,弟子们百般劝阻,可公子就是执意要人”
“惯出来臭毛病!”黎嵘手中帕子猛地摔开,他说,“后来呢?”
“进言概被八公子扔去喂狗,那女孩儿被强掳回来,滴水不进,已存死志,眼见活不久。”弟子喘着气,说,“与她许亲儿
黎嵘说:“当日赠剑鞘时,兄弟们难得融洽,记得他这剑穗还是你送。”
云生笑:“本以为净霖必会丢,岂料他佩就是许多年。”
净霖手扶剑鞘,那红穗轻轻摆动在风中,与白袖并扬在身侧。
“所谓笑泯恩仇。”云生说,“望你此番回来,能与兄弟们泯那些个龌龊。自家人,到这个关头,不该再离心而行。话不多说,你两位请吧。”
净霖与黎嵘齐拜行,转身备马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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