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传书纯景,纯景七品监察御史,他仅凭私下书信来责难国策已为逾界。你传书大哥,他拿着你面之词跪朝殿,面诸官,却连个称得上证物东西也没有。你传书老师,老师先前力阻运河已触及陛下逆鳞,如今光靠学生纸薄诉就要再犯天威,只怕多半弄巧成拙落人口实。如辰,要阻烟粟,必须拿出能够令陛下相信证据,否则仅骂地方也无济于事。”
可是烟粟证据是人,而死人留不住。
两人僵持,时御突然道:“你为什要查烟粟?”
“有人,bao毙。”钟燮垂头,“死因多半是长时吸食烟粟。”
这水太深,还是浑浊片。不论钟燮还是钟攸,目前都轻易看不到底。个不知底东西,又如何能说服别人?但是待烟粟流至整个大岚,瘾毒爆发时
上为何容钟家通行?”
“崇泰年太上皇提拔各地府州,到如今你好好数数,还剩几位?圣上近年破格连拔都是中枢要职,中书省从内到外几近翻新。只有地方,是老臣相继告退,再由地方下属凭资上任。如辰,陛下对京都紧握手中,对地方却是尚未来得及动作。地方把手如何上报,只要相互通气,你觉得陛下能看见什?”
“督察院尚在,地方提刑按察——”
“孔向雯。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此事内幕惊涛。烟粟有问题,烟粟当然有问题,为何迟迟无人发现?是还未出现问题,还是有人已经在暗地按压下问题?圣上默认钟家前难道没有查过吗?只是他查,就定是真烟粟吗?
“钟攸。”钟燮按在桌上,他逼视钟攸,带着不可置信决然,他道:“不信地方没有个正四品以上清白人!”
“当然有。”钟攸推碗,道:“但单论南下三位,你觉得谁是呢?”
江塘知府是永乐二年晋升上来庄惠,出身清贫,当年上京进学盘缠都是江塘钟家给,如今钟家在江塘商为势,这位大人可谓是涌泉相报。徐杭知府乔江,半生在徐杭为通判,直到永乐年地方老派退位,他于永乐三年才熬到知府位置,若是没有私下诸商推崇,他半生无业绩,凭什越过五品同知跨上把手。这两位过去政绩平庸,虽然未曾闹出鱼肉百姓恶闻,但如今事触其立官根本,谁敢说实话?
“那便传书纯景,他于督察院当职,督察院审查百官,他有责力查此事。”晃动汤面波澜皱晕倒映着影,钟燮道:“他不行,便传书大哥。大哥不行,便传书老师。老师不行,便自背荆条去陛下殿前跪场!此事绝不能拖延,势必要让陛下听得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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