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御嗯声,也不急,就和他慢慢喝。这时候还早,天才微亮。
钟攸喝着粥,心想和时御说点什。他直觉时御今日心情并不佳,因时御几乎都没说几句话。正想着,就听时御道。
“先生种花吗。”
钟攸见他望向篱笆下小田地,应声,道:“就是还没找到合适,并不擅种花,不知能不能栽活。”又道:“做先生不想种松种竹,就守着桃和花,也不知日后会不会被学生笑。”
“那不是很好吗。”时御收回目光,盯着碗底绿豆汤,轻轻道:“挺好。”
攸起个大早,推门果然没见时御身影。他正要伸个懒腰,就听侧边上簌簌声响。
时御正在继续他昨日走时没补完篱笆墙,钟攸几步走过去,拢拢青衫,轻声道:“好早。”
时御从怀里拿出食盒递给他,直垂头忙手上事情。钟攸接过时还有些烫,他探头看过去,见时御手指灵活编着条。
直到完,时御才起身道声早。
钟攸看见他下巴和侧颈上抓痕,先愣声道:“你怎受伤……”又紧接着想到别处去,忙咳声止住问话。
钟攸口气闷完剩下粥,点点头。
时御余光看见他微鼓腮帮,正时日光乍显,桃树枝叶繁茂,在颇为刺眼日光下遮出些阴影,偏有缕投在钟攸半身,让他因满足而微眯眸布满细碎光。
时御往后靠靠,直堵着恶心感就在这碗绿豆汤作用下缓缓消失不见。
晚上时御没能回家去,因苏硕在家备酒饭,邀众人去。苏家在村头那块,有个大院子,家五口人热闹很。苏硕娘子手艺是出名好,备桌饭菜等着他们。
饭饱酒足后,钟攸教苏舟小侄子看本上字,转头就见时御在院中梯子上倚坐着。
时御抬手摸摸侧颈,道:“嗯,没留心。”
钟攸在家时也不同人讨论这种床笫私密,他颇为尴尬转过头,只觉得自己没个眼色。心道时御这般年轻,不想竟已有家室。只拉话题,道:“天热,煮些绿豆汤备着。时……”想起时御似不喜被叫做公子,就道:“你要先尝尝吗?”
时御胃里其实空空,当下便点头。钟攸给他盛碗,两人并坐在门槛上。时御坐下来才知钟攸有多瘦,他将这三分之二位置都占去,钟攸在剩下那点位置上竟也丝毫不觉挤。
钟攸大抵将他还当作小鬼,添些白糖在里面。
时御轻轻晃晃碗,钟攸在旁笑道:“搅开,不会口糖。”时御侧眸看他,他正捧着食盒喝粥,见状对时御笑,“尝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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