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!”皇太弟着急地想去扶,却被挥开,只得步三回头地带着众人出去。
皇帝靠在厚实大迎枕上,看着宋箫步步朝自己走过来,眼前景象开始模糊,会儿看到那人穿着状元服,笑得春风得意;会儿看到他穿着鲜红凤袍,满目惊惶却又故作镇定……闭闭眼,鹿鸣宴春光、洞房红烛统统消散,取而代之,是张依旧清秀怡人俊脸,眸光平静地望着他。
“疼吗?”宋箫缓缓抬手,摸摸那染上血迹白布,指尖微颤。
只温暖有力手伸过来,紧紧握住宋箫,沉默良久,突然道:“朕已经写好诏书,你得给朕殉葬!”
宋箫抬起头,静静地看过去,帝王那深邃漆黑眼眸中泛着些许猩红,带着惯有执拗和疯狂。
,就连向死板张孝仁,也称赞过他少年英才。却不料,两年前,道圣旨将侍郎大人变成皇后……
皇后没有理会张孝仁无理,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向将军回礼,依旧保持着不徐不疾脚步,踏进紫宸殿。
殿中满是药味,十三位御医跪在地上,额头贴地,言不发。穿着杏黄色储君常服皇太弟跪在龙床前,脸埋在被子上看不清表情。
只骨节分明手,从明黄色锦被上缓缓抬起,搭在弟弟头顶:“可记住?”低沉悦耳声音,丝毫不显虚弱。
“呜……”皇太弟点点头,抬起头看看皇兄,似察觉到身后有人,缓缓转过头,就看到皇后无喜无悲地站在群御医身边,既不说话,也不上前。
打从二十二岁那年,虞锦棠在鹿鸣宴上看到那笑眼弯弯小状元,就定要娶他为妻。没有皇位说不算,他就把皇位抢过来;宗亲反对,朝臣以死相逼,言说内忧外患皇上不可任性,他就荡平四海,驱赶匈奴。如今,命不久矣,让他如何舍得,这个他倾尽所有才换来挚爱。
“君要臣死,臣不死是为不忠。”宋箫垂眸,对于皇上说让他殉葬,点都不觉得意外,这个人向来如此,无论做什
垂目听御医低声回话宋箫,感觉到那兄弟俩在看他,便也回望过去。
景元帝脸色比方才好不少,青白尽褪,甚至带着几分红润,看起来比脸色苍白宋箫更精神。
“……皇上旧疾未愈,塞北天寒,那箭矢又伤到心脉,臣等无能……”太医院首座颤颤巍巍地说着,叩首在地。
宋箫微微抬手,阻止御医再说下去。
“尔等退避,朕……咳咳……有话要与皇后说。”皇帝句话说不完,就开始咳嗽,牵动胸口伤处,额头立时冒出细密冷汗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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