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-006倒没耍人玩,他摸摸鼻尖,对谢枕书肯定地说:“这玩意不是人,他是——”
“……啃咬,痕迹……”对方边朗读,边拖着座机听筒朝楼上走。听筒线没坚持几步,连带着座机块掉在地上,被他拖得“哐当”响,挂断。
房间内座机发出“嘟”忙音,走廊里却传来那机械、重复朗读声。
7-006说:“不是吧,它还上来。”
他话音没落,门板骤然内陷,凸出个拳头大小形状来。那门是劣质产品,像被迎面锤拳人,门牙都蹦掉,当场呻吟着倒地,立刻报废。
对方竟然在给他们念那段新闻广播,只是他语速缓慢,断句奇特,像个被老师敲打小孩子。
“死状,可怖!其中……分尸!”
他声音忽高忽低,把这种刻意咬重字眼处理方式当作情感表达,好使自己听起来抑扬顿挫,在寂静深夜显得格外诡异。
7-006不害怕,说:“等等,这里不要省略,要有感情,你再来遍。”
对方沉默许久,真重新读遍:“死状可怖!其中,具尸体——”
后,电话恢复正常。
7-006说:“哈喽?”
前台被陌生声音取代,道:“你好。”
7-006和谢枕书对视,都没有接话。
电话自顾自地讲起来:“你好,交个朋友吧,名字是——”
门口站着个佝偻身影,拖着包袱,两臂奇粗,快比得上它腰部设计。它衣衫褴褛,脚上结都是冰雪块,半身锈色,千疮百孔。那透风铁皮胸口里养着几只瘦巴巴双头畸形鼠,正绕着它发声装置乱蹿。
“头颅下落不明……”
它把广播念完,露出真容。
7-
7-006说:“不不不,再有感情点。”
对方道:“死——”
7-006说:“从‘昨日’开始吧,不要偷懒。”
对方突然生气,把听筒对着桌子顿狂砸,道:“昨日!凌晨!6……”
他竟然边生气边照做!
通话又变成杂音,像是许多人在用,导致信号很差。
7-006在谢枕书耳边小声说:“闹鬼啦。”
谢枕书听力得,再隔五米也听得清7-006讲什,现在挨得这近,好像尾软羽搔着耳廓,都探到他耳廓里。他不得不后仰些身体,避免跟7-006亲密接触。
那阵阵杂音再度消失,通话陷入诡异沉默,却直没有挂断。又过几分钟,那个陌生声音再响起来,这次不再是自介绍,而是段朗诵。
“昨日,凌晨6点,三位,旅人,在郊,外遇袭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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