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开门。”阮城手指无声地点在遥控器背面,“像是没听见,你去看看吧。”
秦纵敲卧室门,里边没回应。他就轻声开门,进去再关上。卧室没开灯,点亮光都没有。榻榻米上没人,书桌前黑黢黢窝着团,寂静无声。
秦纵走过去,看阮肆趴在桌上像睡着。他把人抱起来,上铺。阮肆趴在他怀里,手指微动,扣在他后颈。
没睡着。
秦纵调整下姿势,伸出腿,让阮肆整个人都能趴进来。然后他顺着阮肆背,“饿吗?”
写不出来……
写不出来。
时间不会听任何人求救,它没有感情般地挣开牵绊,只听从自己节奏不断地奔跑。阮肆逐渐颓唐,他每天都埋头在杂乱稿纸中,听不见其他声音,每天都像是鞭打疼痛。
来不及。
他已经快要跪倒在自己门口。
觉得自己似乎,摸到某个门槛。
五月到,他们三个就跟着当地家长,骑马去天鹅湖。巴音布鲁克回暖来得缓慢,六月底阮肆跟学校里小鬼头们说再见,并且拒绝小姑娘送小羊羔,卖自己二手摩托车,跟老校长告别,坐车回到乌鲁木齐,直接从乌鲁木齐飞回家。
阮肆到家,就关机,断网。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开始不停地不停地写。繁多资料堆积,很多东西他不必再看,脑子里已经清晰记忆。拉上窗帘房间很暗,他就是坐在书桌前疯狂地写,清楚地感觉着那个隐约门槛不断靠近,他似乎坐在门口,他马上就能进门。
可是仅仅周之后,他又陷入焦灼地烦躁里。所有文稿都在被自己挑剔诟病,他仿佛无法满足,他还是在门口,难以跨入。
焦灼让人写不出东西,可是已经在晃动瓶口又在催促。他笔在反复划动中被磨得疲惫,精神亢奋,却无法抓紧某个点。
阮肆摇头。
秦
他甚至还没开始就要败涂地。
烦躁。
撕掉稿纸越来越多,阮肆像只被栓紧铁链困兽,他撕咬着挣扎着,却没办法撼动铁分毫。他不知道是什拽住这支笔,让他无法写下去。
他,bao躁地扔开笔,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。
秦纵回来时已经晚,进门时阮城正在静音看电视。两个人打招呼,秦纵看眼厨房里饭,问阮城,“晚饭还没吃?”
太难。
打不过。
怎可能越过去?
那多那多前辈何其耀眼,他就像是龟缩在最偏角萤火。他似乎站在空无人路上咆哮嘶喊,因为得不到任何回应而逐渐沉默。
到底该怎入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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